只是這公公不是是非不分,他持著不聾不啞做家翁的作風,不過問、不去理、不去聽,三不原則就是他本人了,在他看來,反正他現在身體壯實,自個兒能掙滿工分,自家婆娘也有把著的錢財,萬一以後小的不孝順,起碼老大、老二還要在這村子過,還能不孝順?那可會被村裡老人戳脊梁骨!
至於偏心眼,他倒是真沒有,按他的想法,家裡的事就是女人管的,他每天吭哧吭哧種完地,躺在炕上那麼抽口煙,就美滋滋了,啥也不想管。
要不是這次兒子沒了,他甚至都不會插手家裡半點事。
至於女兒杏花,大兒媳已經同自己先說好了,她去和隊長說,讓杏花多少幹點,能拿四五個工分呢!一個壯年男性也就拿個十一二工分,熟練的女的也就是這麼七八分頂天了,杏花那細胳膊細腿能拿四五個工分,不錯了!
什麼以後有出息不能幹活之類的想法,他倒是半點沒有。
不過要單靜秋說,林耀西才是原身世界中最惹人憎的一個,孫金花好歹就這麼明明白白的把偏心眼給展示出了,什麼都知道卻在後面裝聾作啞的林耀西才是那個讓別人頂著炮火在背後吃好處的人!
而杏花的叫苦連天倒是真的無人知曉。
在做慣了農活的林耀西看來,這杏花只是跟在單靜秋後面收拾著哪裡辛苦了。
知道心疼的孫金花則早就沒有了說話的權利。
村裡的人聽到杏花的抱怨都驚奇地打量著不惜福的她,要知道能幹幹這種收尾的活可是他們求都求不到的。
但他們沒人注意到,連太陽都沒怎麼曬過的杏花幾乎是以閃電般的速度黑了。
沒多久,剛做完月子的李翠花二媳婦秀蓮終於來上工了。
她遠遠瞅著單靜秋身後帶著個人,穿著的衣服看起來布料就不錯,還是最時興的桃紅色布料,從背後看身段那叫一個纖細,她暗暗啐了口,這肯定要把村裡那些老少爺們魂都勾走。
湊了過去打算同單靜秋搭搭話的秀蓮被驚的往後就是一退。
這什麼玩意兒!嚇死個人!
只見轉過頭來,襯在桃紅色小衣上的是一張幾乎可以說是黑喲喲的臉,整個小臉黑黃黑黃的,微微一笑露出的白牙似乎能反射陽光。
秀蓮沒忍住,脫口而出:“哎呀媽呀!靜秋這誰啊,黑布隆冬的!哪家小媳婦啊!”
卻只見那黑人登時一哭,狠狠地撞了自個兒一把捂著臉就跑了。
秀蓮無語:“誰啊,居然敢撞老孃!老孃非去她家扯清楚不成!”差點被撞倒的她氣得不行,要知道她婆婆李翠花說別人閑話的本事那叫一個大!整個村哪有一個半個敢招惹他們的。
她麻利的挽起了袖子,因為懷孕似乎已經很遙遠的撕扯打罵似乎又親切的到了眼前。
單靜秋看一眼跑遠的人,又看一眼躍躍欲試的秀蓮:“她是我家小姑子杏花……”
秀蓮聽了可氣,這孫金花天天和她媽聊小話,現在居然杏花敢撞她,她一定不放過……
等等!?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杏花。杏花?杏花!
那個黑人是杏花?不可置信地看著已經開始繼續勞作的單靜秋,秀蓮怎麼想都想不通,這她就下個崽子度個蜜月就回來的功夫,怎麼杏花還能變成這樣?
這,這要不就不吵架了吧。
人,人咋能黑成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