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依不安的握緊裙擺,她垂著眼眸,不敢去看方至孝的眼睛,生怕會在他的眼中看到更多的痛色。她突然有些後悔說出這件事了,方至孝一定很難過吧,甚至和她一樣,非常的尷尬。
“你就是因為這件事,不理我?”方至孝的聲音裡似乎帶著一絲笑意,這讓惟依疑惑的抬眸看他,意外的是他非但不難過,反而很無奈的笑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能笑出來。”惟依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是看錯了。
“你覺得我應該生氣?”方至孝笑意更濃,他伸出食指,輕輕的點了下她的小鼻尖,她像貓兒一樣,扭了下頭,還是不解的看著他。
“難道不應該生氣麼,畢竟那不是什麼好事。”惟依低下頭,她咬了下唇,才說道:“如果按照我所看到的,就坐實了當年新聞上的報道,難道這不是很悲哀的事麼。”
“有什麼好悲哀的,這本來就是事實,我父親一直在追求你的母親,這的確是事實。”方至孝狀似無所謂的說道,這讓惟依睜大了雙眼。
“你的父親追求我的母親?這怎麼可能!”惟依不可置信的喊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況且,你那時還小,不知道這些事也正常啊。我也是後來這些年調查之後,才知道的,你不知道也正常。”方至孝語氣淡然,這讓惟依鬆了口氣。
“原來你已經調查過了啊,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呢?”惟依不開心的瞪了方至孝一眼。
“呵呵,你也沒問過啊,而且,我也不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好說的。”方至孝笑著說道,很輕松的樣子。
“難道你不覺得這件事很重要麼,倘若這事是真的,那麼警方懷疑他們是……約會後出事,也正常了啊!”惟依不好意思的說道,她還是難以啟齒,又不得不說出來。
“警方的懷疑沒有任何事實依據,惟依,不要被表面的現象矇蔽了,真相往往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方至孝語氣嚴肅的說道,他的話讓惟依明白,她的推論根本是不成立的。
“那麼真相到底是什麼呢?”惟依的話令方至孝一愣,隨即他就笑了,意味深長的看著惟依。
“你說呢,我的惟依,你說真相到底是什麼呢?”方至孝雙手捧著惟依的小臉,她無法逃避,只能直視他。
“對不起,至孝哥,我也不知道。”惟依可憐兮兮的搖了搖頭。
“其實你知不知道,都無所謂的。這些年,我一直在調查那個案子,大概已經猜出了真相,我只能說這件事絕對不簡單,當時是有人蓄意謀殺我們四個人!結果,卻只是死了兩個人,我和你還活著,已經是最大的萬幸了。”
方至孝低聲說著,他近乎耳語的貼在惟依的耳畔,在方至孝說完話的時候,惟依的眼中已是驚恐之色了。
“至孝哥,你說有人想要殺我們四個人。並不只是我的母親和你的父親?”惟依顫抖著嗓音說道。
“沒錯,倘若第二天,我們四個人乘坐那輛車下山,你可以想象會是什麼後果?”方至孝微眯著眼說道。
“我看到報紙上的報道了,說是你爸爸當時開的車剎車被一塊石頭卡住了,所以才會剎車失靈,汽車跌入山谷中的。如果是第二天白天,我們下山的話,照理說我們完全可以看到剎車下的那塊石頭啊。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事了啊!”惟依已經把案件的報道完全記在腦海裡了,此刻可以很清楚的說出來。
“你說的沒錯,那的確是報道出來的事實,可是還有一件沒有報道的事!”方至孝眉心微蹙的說道,他的眼中翻滾著濃濃的黑霧,只聽他繼續說:“我後來透過警方對那臺車進行了詳細的調查,發現那輛車的剎車即使沒有那塊石頭卡著,剎車也是不能用的。但是,警方覺得很有可能是剎車被石頭卡壞了,或是在執行的時候,被我父親踩壞了。但是,我卻更遠相信那個剎車在被石頭卡主之前就是壞掉的。如果它之前就壞掉了,那是被什麼人弄壞的呢?肯定不是我們四個人之中的任何人,那麼一定有一個想要謀殺我們的人!這個人不會是顧鳴謙,盡管他很有可能是這場案件的幫兇!”
“顧鳴謙不就是那個把石頭卡在剎車上的人麼?真沒想到他會那麼做,自從知道是他幹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惟依煩悶的說道,本來她覺得顧鳴謙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誰知卻是個道貌岸然的家夥。
“他的確有錯,但是,他的目的不在於真的想害我們,他算是那個兇手的一把刀,我們總不能怪罪一把刀的好惡吧。”方至孝淡淡的笑道,他還不希望讓顧鳴謙真正的錯誤暴露出來,那樣就不好玩了。
“哼,反正他就是有錯!是個壞人!”惟依撅著嘴說完,把頭靠在方至孝胸前,她需要尋求一些安慰。
“是,他是壞人,我的惟依不要再生氣了,為了這種人,不值得。”方至孝輕輕的拍著惟依的背,他的眼神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