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聽說惟依醒來了?”顧鳴升的笑容在推開門走進之後,看到方至孝的冷臉時,戛然而止。
“是,她醒來了。”方至孝的聲音很冷,冷得顧鳴升的表情都僵了,顧鳴升訕訕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呵呵,是不是打擾了什麼……”
“你看呢?”方至孝沒好氣的說道。
“哎呀,大哥,你看我也是一番好心,想要來看看惟依的情況,她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我要是不來看看她,身為醫生,我怎麼放心的下呢,你說是不是啊,大哥……”顧鳴升越是緊張,越是話多,他滿臉堆笑的說著,偏偏沒人願意配合他,方至孝還是冷臉,惟依還是紅臉低頭。
“大半夜的,你跑來看惟依的情況?會不會不合時宜?”方至孝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大半夜的,你和惟依坐在醫院的沙發上卿卿我我,會不會也不合時宜?”顧鳴升口不擇言的隨口說道,說完就後悔的捂上了嘴,與此同時,惟依扭頭把臉埋在了沙發靠背裡,耳根紅得要滴水了。
“呵呵,顧鳴升,你這個月的獎金預算好像有點多吧。”方至孝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瞪著顧鳴升,偏偏顧鳴升打算破罐子破摔了,竟然繼續頂嘴道:“反正這個月的獎金也早就扣沒了,預算多不多也沒用了……”
“年終獎總是不少的吧。”方至孝低低的笑著說道。
“拜託,大哥,小弟還等著年終獎換車呢!呵呵,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咱們明天早上見吧。我來只是想通知你一聲,明天就可以給惟依做手術了,讓你們有個心理準備,拜拜!!”顧鳴升像是被什麼追著趕著一般,急切的說完就轉身推門而去,其速度之快,宛若迅雷。
“明天就要做手術了……”惟依的小臉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已由紅轉白了,她雙手抓著方至孝的衣袖,咬著嘴唇,一臉害怕的樣子,惹人憐愛。
“只是睡一覺就好了,一點也不疼。”方至孝笑著輕撫惟依的頭發,她的頭發很柔順,明日不知道要不要剪頭發。
“真的麼?”惟依眼中含淚的看著方至孝,他再忍不住,抱她入懷,輕撫她的背,安慰她道:“真的,等做完手術,你的病就好了。到時候,你不會再失憶,你就可以上大學了。惟依想不想上大學,嗯?”他放開她,低頭看她的笑臉,她終是笑起來,重重的點了點頭,哽咽道:“想,我想上大學,我想和至孝哥一樣,也能大學畢業。”
“那好,為了能成為大學生,惟依要加油哦!”方至孝手握成拳,惟依也學著手握成拳,一大一小兩個拳頭碰在一起,兩人相視一笑。
次日,方至孝親自把惟依送入手術室,又再三囑咐完顧鳴升,才看著手術室的大門關上。他坐在旁邊的等候室裡安靜的等候結果,顧鳴謙來送工作材料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臉倦容的方至孝正在閉目養神。
“大哥。”顧鳴謙輕聲說完,方至孝就睜開眼看向他,隨手接過他手中的報告,迅速的看完報告,又在一份檔案上簽好字。
“鳴謙,這兩天,公司那邊的事就交給你了,辛苦你了。”方至孝把檔案交給顧鳴升,淡笑著說道。
“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顧鳴謙推了推眼鏡,唇角勾笑。
“等惟依的病好了,我想帶她離開這裡,公司就交給你吧。”方至孝語氣淡然的說道,彷彿在話家常一樣,這讓顧鳴謙驚異的看向他。
“為什麼,大哥沒必要離開啊!”顧鳴謙不解的說道。
“前天晚上的事,你也看到了,吳寇兒已經認出了惟依,吳豐善也一定知道了。這之後,很難想象吳豐善會做什麼,我怕到時候,會發生我不想看到的後果。”方至孝煩悶的捏了捏眉心,這是他這兩天一直困擾的事。
“大哥確定那件事一定和吳家有關麼,有沒有可能是我們猜錯了。”顧鳴謙謹慎的說道,金絲眼眶後的眼睛裡透著濃濃的迷霧,讓人看不清他想什麼。
“沒有可能猜錯,一定是他們做的,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尋找證據,只可惜找到的只有蛛絲馬跡。我希望惟依能夠想起來,又不希望她想起來,我不希望我的自私令惟依深陷險境,就像這一次一樣,吳寇兒把惟依推下水,絕非偶然,我不想還有下一次。”方至孝說著雙手掩面,他的痛楚顯而易見了。
“可是大哥,逃避不是最好的辦法,我覺得還是需要面對,況且,也許還有更好的辦法可以保護惟依。”顧鳴謙聲音溫和的說道。
“還能有什麼辦法?”方至孝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們可以送惟依去國外讀書,當然,你也許還會擔心她的安全,我們可以找個人保護她。”顧鳴謙的話讓方至孝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