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這酒泉的風景著實好,大約是有一池泉水在,周邊的氣候很是濕~潤,故此方圓幾裡長了一叢竹林,碧綠的竹林在植物稀缺的神庭裡不亞於一片綠洲,微風拂過,竹葉帶起的沙沙聲像是一支悠揚的樂曲,能在這樣的環境裡品茗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酒仙的住所不似神庭裡其他建築,由漢白玉築成,而是由竹子建成的竹屋,房型與胡黎前世見過的西雙版納的吊腳竹樓很相似。竹屋在酒泉不遠處,屋後還帶了小院子,擺了大大小小的酒壇子。竹屋周圍用竹籬笆圍圈著,屋前也是用竹子制了院門。
胡黎來之前向哮天犬打聽過,知道酒仙住所旁有個酒泉,趁此時無人,倒是方便了她接下來要做的事。
沒錯,來之前,胡黎就打算好了,她想把酒泉泉水灌入百花蜜瓷瓶中。
這樣的做法其實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因為哪怕暫時能糊弄過去,但酒仙揭開了瓷瓶蓋子之後,一瞧就能發現不對,畢竟釀了這麼久的酒,怎麼還能看不出這花蜜是兌了水的呢?
但是如今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能瞞一時算一時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胡黎讓哮天犬去望風盯梢,又叫上小麻雀,叼著瓷瓶去接水。
幸虧瓷瓶瓶口上為了美觀,竟綴了一縷流蘇,胡黎就讓小麻雀叼著那流蘇,去泉中取水,也好在小麻雀來了神庭,有仙氣的蘊養,如今也能叼起一個瓷瓶子的重量了,不然讓胡黎自個用爪子去接水,只怕水沒接到,反要把剩的那半瓶子百花蜜給灑光了。
如此,才把一瓶子裝滿了。
胡黎收好瓷瓶,收拾妥當,反複檢視花籃裡的瓷瓶了幾遍,直至看不出任何異常,才讓哮天犬叼著花籃子去找酒仙。
酒仙的宮邸名為‘酒廬’,簡潔明瞭,牌匾也是竹子製成的,淺淺碧色看著很是清新。
酒廬院門前也有一名小童在看門,瞧見哮天犬一狗獨來,免不了懷有與一清小道童一樣的困惑:“呀,這不是哮天犬嗎?怎的獨自來了,沒和真君一同前來?”
胡黎暗戳戳地想著,哮天犬大約就是司法真君的腿部掛件吧,上哪都要帶著,不過也是,想必司法真君也是不放心讓個智障兒童獨自出門吧?
“小童有禮,我們是受了容雍仙子委託,前來送這百花蜜的。”胡黎特意讓哮天犬叼著花籃,就是不願讓它講話,就怕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故而此時她就代哮天犬發言了。
“可真是不巧,今日酒仙大人出門訪友了,此時並不在,你們只管把這百花蜜交付與我便是。”小童禮貌地接過籃子,臉上掛著輕輕淺淺的微笑。
胡黎一聽酒仙不在,心中一喜,果真是老天都在幫她啊。
“對了,容雍仙子託付我們為酒仙大人送百花蜜時,還囑咐我們轉告酒仙大人,說這次的花蜜不知為何,好似質地不甚純淨,不如往昔,還請酒仙大人見諒,另說下回定送來最好的花蜜。”胡黎想了想,還是要胡謅個理由把這兌了水的花蜜糊弄過去,不過也不知這酒仙相信與否。
“我定將轉告酒仙大人,還請容雍仙子放心,大人素來親和,定會寬宥則個。”怎的往日裡都無事?小童頗為疑惑,但還是按下疑惑不提,只說了些寬慰的話。
“勞煩小童了,如此,既已將花蜜完好送至,我等便告辭了。”胡黎見此間事已了,便忍不住要落跑了。
那小童也只是一句慢走,將胡黎等人送走,完了,看胡黎與哮天犬兩者跑的飛快,還覺得有點奇怪,跑這麼快做什麼,好似身後有什麼在追趕似得。
小麻雀窩在哮天犬腦袋上,卻是被那小童給忽視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問了度娘,狗是有淚腺的,但是還看到一個說法,說是哺乳動物都有淚腺,因為之前查的說是狐貍不會哭,所以前文設定了胡黎沒有眼淚,不好意思,怪我沒查清楚,但這設定咱就不改了昂,大家看看就好了,不要太計較啦。
☆、上門問罪
文淵閣中,司命正伏案疾書,紫檀木製的桌案上,胡黎百無聊賴地趴著,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司命筆下的宣紙,神思卻不知飄到了哪兒去。
自酒仙居所出來後,胡黎一行人就各自回了府宮,惴惴不安地等了一天,以為他們偷仙丹,換仙露的事沒有被發現。胡黎當時還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放下了心,而哮天犬這只沒心沒肺的在事發第二天就又跑來找胡黎玩了,而太上道祖和容雍仙子也正是在事發後的第三天找過來了,與道祖他們一同來的還有下了早朝的司法真君,彼時哮天犬也恰好在司命府宮中。
聽門房上的門童來報有客到訪時,司命還覺得詫異,八百年不上門的人,一來還來了兩個,且還夾帶了一個司法真君,思及此,司命不免有點心虛,她至今都還沒說服碧沅這個宅女下凡呢!
“不知諸位到訪,可是有甚麼要事?”司命命人將眾仙請至宴客廳中,見太上道祖與容雍仙子面色不虞的樣子遲疑道。
“不知府上新近可是養了一隻白毛狐貍與灰麻雀?”太上道祖撚著白花花的拖拽到地上的長鬍子,靜默不語,司法真君亦是凝眉不語,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容雍到底定力不足,忍不住開了口,語氣倒還算客氣。
“是,前些日子才從千堯山上帶來的,仙子有此問,可是...它們闖了什麼禍?”司命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瞧這幾個人,不像上門做客的,倒像是興師問罪來的。還問了幾只不甚重要的仙寵,想來該是前兩日狐貍它們出去時闖了什麼禍。
思及此,司命一時心中又是氣惱,又是不安,也不知它們到底是做了什麼,一招就招來三個祖宗,這司法真君就不說了,太上道祖是神庭上仙齡比天帝還要長的老仙,就說這容雍也是不好惹的。
司命雖是一宮之主,但她的職業相當雞肋,在神庭裡根本就沒有多少話語權,除每年在天帝述職大會上能露個臉外,早朝她司命都沒資格上的。這容雍卻是天後跟前的大紅人,又時常領著眾百花仙子在各大盛會上作舞表演,名氣著實不是小小的司命星君可比。
“星君可是不知道,前兩日~你家的這兩只仙寵多厲害,不僅闖入道祖的太清宮偷吃了仙丹,竟將送去酒仙那裡釀酒用的百花蜜也兌了水!”容雍想來爽直,既確認了是司命府上的仙寵無疑,當下就將胡黎等做的好事抖了個幹淨,因司法真君在此,她也不敢攀扯到哮天犬身上,只說是胡黎帶頭做的,誰都知這司法真君最護短了。
“這...這,這可是真的?”司命震驚了,是她平時小看那兩只了嗎?竟還有這樣的本事,能給她闖出這樣的禍!
“去將狐貍和小麻雀給我帶過來!”司命怒不可遏,命人去叫胡黎了,又給容雍賠罪,道祖只是做著捋著鬍子保持沉默,而司法真君則作壁上觀,他不言語,只一臉嚴肅,其實今日~他也是散了早朝,臨時被拉過來的,路上容雍和道祖也沒有多說,只說邀他做個評判,他看著道祖的面子才過來,到現在,他也不曉得,他具體要評判些什麼。
胡黎接到司命的傳召時心裡就有所覺了,於是她拉上了哮天犬,一起到了宴客廳,一進門看到容雍與司法真君,一旁還有一個滿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