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留在電梯裡面沒有追出去,退了幾步靠在了牆壁上,視線放空著還在想剛剛靠近的時候,溫嘉言發絲蜷曲著露出的那一截雪白,能透出血色那樣的薄。他之前懊悔過,如果沒有沖動地打破兩人原先的關系,如果自己沒有邁出那一步,他和溫嘉言還可以繼續做關系很好的鄰居姐弟。
現在不會了。
只想要再靠近一點。
“哇,大哥你在電梯裡幹嘛?煮臉嗎這麼紅!”王力出現在電梯口,誇張地吐槽。
秦越騰地一下從牆上起來,撲過去捂住了他的大嘴巴,越過人往車庫一看,空蕩蕩再無他人。
“別緊張啦,嘉言姐早走了。”王力扒拉開他的手,說道:“你怎麼又下來了?我剛剛在車上準備走了,遇上嘉言姐,還以為我先暴露了,嚇得。結果她跟我說你在後面……”
秦越鬆了一口氣,伸手捂住熱騰騰的臉。
王力還在說:“……我就奇怪了,你在什麼後面,你不是剛剛上樓嗎?我去,你不是吧,又跟著下樓啦?要不要這麼痴漢。”
他是。
捂住臉的痴漢抬腳踹了助理。
溫嘉言不曉得電梯間之後事,她憋著一股清理門戶的沖動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才下班回到家裡,一路上給溫嘉爾那個小混蛋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手機隨手扔在玄關,她一面換家居服一面奇怪,九點多不到,不該打不通電話。
正準備卸妝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溫嘉爾手機撥回來的,接起來卻是溫爸的聲音:“乖啊,嘉爾人在手術室裡……”
早産,大出血。
溫嘉言抓了手機和包就外往沖,一面按電梯一面掛電話給莫青青,聲音還能冷靜一絲不紊地安排工作,可雙腳都已經沒有力氣站穩了。電梯就是一直在b2不上來,溫嘉言收完電話,心裡罵了一句,手上更用力地砸過去。
半當中就被捉住了。
“發生什麼了?”秦越聽見動靜出來的,發現她的手冰塊一樣涼。
“溫嘉爾早産了,出了點問題,我回去看看她。”電梯終於上來,溫嘉言掙開手在包裡翻出車鑰匙。
秦越伸手把車鑰匙拿走,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肘把人帶進電梯:“我送你去機場,你這樣別開車。”
溫嘉言沒有推辭。她坐上副駕駛座以後雙手都仍然在發抖,的確是沒法開車。
晚上十點以後b市的路況依然不甚樂觀,溫嘉言坐在車裡,二十八年的人生當中沒有任何一刻想現在這樣惶惶不安。溫嘉爾這一胎最初是懷得不安穩,可是幾個月精心調養下來已經很安全了,陸森醫院裡最有經驗的婦産科大夫也敢打包票的,何況她那麼健康。溫嘉爾從小到大就跟皮猴一樣,身體素質好得不行,跑步跑得比男孩子還快,高中分科讀文,運動會常常去頂替男子跑步專案……
“溫嘉爾高二的時候,還和你一起跑接力。”溫嘉言的嗓子發澀,聲音很輕,是在回憶也是在安慰自己。
“是,我們那一次拿了第一。”秦越側過臉看了一眼她:“嘉言姐,你放心,嘉爾會沒事的。我讓王力訂了十點二十的機票,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不要一個人胡思亂想,讓我陪你回去。就算你不讓,我也要回去看溫嘉爾。”他伸手緊緊握了一下她的手:“讓我陪你回去。”
“好。”溫嘉言點了頭。
晚上近十點,機場人來人往依舊熱鬧,秦越拉起衛衣的兜帽直接帶著溫嘉言走了vip通道。沒被認出來,兩個人坐在vip休息室裡,溫嘉言握著手機等訊息,秦越轉了一圈,回來臉上多架了一副平光鏡,手裡還提著袋子,在她面前蹲下。
溫嘉言剛剛接到了溫爸報喜的電話,手術成功,溫嘉爾和寶寶已經從手術室裡出來了。心中大事落定,抬頭就揉了一把秦越的腦袋:“沒事了,大人小孩都平安。”
“那太好了。”秦越仰著臉笑起來,平光鏡也遮不住眼睛裡星星閃閃的亮光。
溫嘉言手滑下來扯住他兜帽的兩邊,把人盡量往帽子裡藏:“你蹲這幹嘛?”
“換雙鞋,等等飛機上冷。”秦越從紙袋裡拿出一雙小白鞋和襪子來,溫嘉言出來得急忙,腳上還穿著家居拖鞋。現在雖然天氣開始轉暖,白日裡熱,晚上風吹來還是很涼,何況她一向怕冷。
溫嘉言拿過鞋襪往後縮了縮:“我自己來。”又點點身邊:“你坐好了,別招人看。”
☆、般配
溫嘉爾,皮猴一樣的人設真是從小到大從未崩塌。
溫嘉言和秦越飛到醫院,千裡奔波加上一路上的擔憂,她都臉色發白,太陽xue抽疼。而這位生死線上掙紮過來的皮猴雖然臉色沒什麼血色,可精神頭卻好得不行,見了兩人,咬牙忍著疼也伸出手臂來:
“紅包紅包!”
溫嘉言假裝大力就要抽下去:“你還有臉,是誰大晚上看選秀節目看到早産?”來的路上,她已經聽了由溫爸和溫媽恨鐵不成鋼地講述溫嘉爾早産全過程,這個傻寶就因為自己喜歡的小牆頭在總決賽票數未到,沒能成團出道,激動到早産。
真是氣到人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