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師父他……他怎麼會這樣?
自從和嗔仙認識以來,閏烏凰就沒怕過嗔仙,就算她知道他是一頭讓人畏懼的雄獅,她也不怕他。
因為嗔仙從未對她發過火,因為他看她的眼神從來就像是父親看女兒。
可是今天,就因為她說她不想看到燦皇帝,不想回去皇宮去,他竟然對她瞪起了如銅鈴一般大的獅眼,還竟然發怒到將藏在身體裡的殺魔神火都噴了出來!
嗔仙的發怒讓閏烏凰感到了害怕,但閏烏凰也實在是不服氣,更覺得委屈。
所以閏烏凰就一邊在心裡打著抖,一邊壯起她的老鼠膽,對嗔仙怯怯地回嘴道:“師父為什麼非要讓我回到皇宮去?難道我不回去皇宮會死嗎?那個皇宮又不是我的家,我幹嗎要回到那裡去?”
嗔仙拿獅眼狠狠地瞪了閏烏凰一眼,厲聲道:“因為你身繫著南贍帝國的生死命運!因為你以後的歷劫都是在南贍國的皇宮裡!”
“因為你只有在南贍國的皇宮裡將你該做的事情做完了,你才能脫去凡身,才能去到九重天上去見你父親,才能到南詔國去見那個想你想得都快想瘋了的那個傻小子!”
啊,切巖!
嗔仙的話就像是一枚出手的鋼針,一下子就紮到了閏烏凰的心髒裡,紮到了閏烏凰不能觸及的最要命的那塊痛,疼得閏烏凰的臉色霎時蒼白。
閏烏凰哆嗦著抬起手腕,看了看嵌在面板裡的那隻證明她和切巖堅貞愛情的、血紅的紅豆手釧,伸手摸了摸掛在她胸膛上的那顆如珍珠般大小的、她的神仙爹爹派天堂鳥交給她的、用切巖的眼淚化成的紅豆,她柔腸寸斷,淚如雨下。
她哭著,雞啄米似的對嗔仙點著頭,在嘴裡磕磕巴巴地說道:“師、師父,我這就回去皇宮去做我該做的事,這樣我就可以早、早一點見到我爹爹,早一點見到切巖了。成不成仙我不在乎,我只想做一個好、好女兒和好妻子,我不想和我的兩個親人再分離,我好想他們啊!嗚呼——”
閏烏凰的哭,哭得嗔仙的心很疼,嗔仙不由得就拿眼望了一下天,在心裡埋怨道:上天,你即然要用九公主的純潔來鏟除仙界的敗類,那你為何不讓九公主過得快樂些?
為何要把九公主的命格安排得那樣苦?
你不但要讓她承受生生死死的恐怖,你還要讓她承受父女分離、夫妻分離的痛苦,你這樣做不覺得有些殘忍嗎?
嗔仙的心語才剛說完,他就聽到從天空中傳出了一聲怒,“嗔仙你大膽,竟敢指責上天!”
“你只看到九公主受了苦,你卻沒看到九公主在苦難中成長迅速。如若她像你一樣,要經歷數萬年才能成仙,那還怎麼用她來作為檢驗仙人修為的生死劫,來鏟除仙界中的敗類呢?你不見仙界中的魔已遮天了嗎?”
上天的呵斥讓嗔仙如夢方醒,嗔仙這才知道上天是在用速成法,強行讓閏烏凰脫胎換骨!
可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孩子,她要有怎樣的定力?她才能在短短的幾年內,要經受住別人需要用數萬年才能經受住的考驗,去完成上天賦予她的、作為仙人的生死劫的重大使命呢?
“唉……”
嗔仙在心裡一聲嘆息。
嗔仙從桌子上拿起一方絲帕遞到閏烏凰手中,將他的一雙銅鈴獅眼微微閉起,露出慈祥,用柔軟的嗓音,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閏烏凰勸慰道:“徒兒,莫哭了,你的哭聲會讓你爹爹難過的。”
“你既然已決定要回皇宮了,那你就擦幹眼淚隨師父去到前面的大殿吧,你看太陽已經西斜了,那人間的皇帝和閏麒麟一定等急了,我們再不出去,他們一定會誤會你我師徒已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