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清雅的茶樓上,江逸影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獨自品著一杯清茶,眸光隱隱落在不遠處的一個紫衣小姑娘身上。
“客官,不知您還要點什麼?”一個店小二模樣的人端著兩盤點心過了來。
“你們這還有什麼?”江逸收回目光,淡然問道。
“我們這...主上,莫先生昨夜被人偷偷帶出王府,扔在了不遠處的一座山上,我們的人跟了過去。”店小二殷勤地把點心擺上,在江逸影耳邊小聲說道。
江逸影神色一滯,他的心如同落入了萬丈深淵,不停地墜了下去。
“他...怎麼樣了?”江逸影只覺得現在心裡很慌亂,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茶杯,素來沉靜的聲音都微微顫抖。
“先生他...已經去了,是被人挖了心...”店小二依舊是笑嘻嘻的樣子,聲音卻極為沉肅,“主上,請節哀。”
“客官,我們這實在沒有梅花弄,您要不點些其他的?”
“不必了。”江逸影垂下頭去,將正張臉隱在了窗邊的陰暗裡。
他人生中第二個重要的人,也以這種方式離開他了。
自己又有什麼用,連自己重要的人都保護不好。
廢物!江逸影你就是個廢物!
面前的桌子應聲而碎,巨大的聲響使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而他們只看見了一道黑影從窗前閃過,便再不見其他。
而此時,坐在不遠處的雪蕪卻沒有心情去看熱鬧。
剛才就在那聲巨響之前,她手不知為何突然一顫,茶杯應聲而落,摔得粉碎。
雪蕪怔怔地看向一地的碎片,神情有些恍惚。
有店小二立刻過了來,將碎片趕緊收拾了,還關切地問她有沒有傷到手。
不過她此時好像什麼都聽不清,又好像聽清了卻說不出話。
她突然覺得心上某個地方突然空了一塊,呼呼地漏著風,那種無所依著的感覺讓她莫名地害怕。
“小姐,您沒事吧?可是傷到哪裡了?”
感覺衣袖被人扯了扯,雪蕪轉過頭去,看到了與她同行的那個馬伕。
“我沒事。”雪蕪答道,說完又轉過頭去神色呆滯。
可就在這時,她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物件。
一塊白玉佩。
而現在那玉佩的中心,出現了一條細小的裂紋。
怎麼會這樣,好好的玉佩怎麼會突然出現了裂紋。
雪蕪的神色變得無比焦急起來,她伸手用力地攥住了馬伕秦叔的袖子。
“秦叔,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現在就要回去。”
她說完,也不等秦叔反應,自己就飛快地跑出了茶樓。
“哎,小姐...”秦叔趕緊付了錢,跟著雪蕪追了過去。
“小姐,這我不能答應你啊,都說好要將您送到草原的,這我錢都收了,不能食言啊。”秦叔為難地看著馬車前的雪蕪。
“那對不住了。”雪蕪將一張銀票塞在了秦叔的手裡,隨即極快地翻身上馬,腰間佩劍出鞘,瞬間斬斷了馬身上的套繩。
馬兒一聲長嘯,帶著雪蕪飛奔而去,留下一地煙塵。
快點,再快點。
雪蕪策馬不停歇地趕著路,她想要見到莫洵,立刻見到他,這樣她慌亂的心才可以平靜下來。
可是越是靠近清竹小院,她心中不好的預感越是強烈。
“師父,雪蕪回來了。”雪蕪跳下馬,飛奔進了清竹小院,大聲地喊著,向著莫洵的寢屋快步而去。
“雪蕪?你怎麼回來了?”風無痕出現在了她面前,神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