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踏出大理寺,已是入夜了,清冷的風打著落葉,靜謐如水。
清妤早已將準備好的狐裘披在了月清歌的身上,替她仔細地攏好。
“羲和...”承德此時扶著雅妃,望著月清歌欲言又止,隨後他同雅妃身邊的幾個宮女交代了幾句,便向著月清歌走來。
“承德,對不起。”月清歌抬頭看向承德,她的眼裡是真摯的歉意。
正準備說話的承德正對上了少女清亮的眸子,如這深秋之月一般皎潔澄澈。
他心裡一怔。
“承德,讓你之前承受那般痛苦,我很抱歉。”
她的語氣極為坦然,坦然得讓承德都有些羞愧。
“不,是我該說對不起,我居然...居然不相信你。”承德內疚都寫在臉上。
“你不必自責,那種情況下,很正常,雅妃娘娘身體不太好,最近要好些將養,你先回去吧,別讓娘娘等太久。”月清歌說完,又向著雅妃遙遙行了一禮,便帶著清妤轉身離去。
“承德,回去吧。”雅妃望著還看著人家背影的承德,輕輕嘆了口氣。
“是,母妃,兒臣扶著您。”承德回過頭,小跑著過去,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雅妃,“兒臣已經吩咐軟轎過來了,就在前面...”
就在提審後的第三日,大理寺又開始了一次庭審,只不過這次的物件不再是月清歌,而是歆嬪。
而至於為什麼是歆嬪,自然是那位手眼通天的皇后娘娘的安排。
歆嬪已經招認,偽裝成明珠害雅妃的那個女子是她宮裡以前的宮女,而與那個女子接頭的黑衣人,也是她的人,那翡翠鐲子,也有目錄記載曾是她宮裡的東西。
這一切都與皇后毫無干係,除了上次月清歌在堂上說的話。
不過連這也有完美的解釋,因為歆嬪的宮殿是挨著崇陽宮的,所以那個黑衣人先偷偷進入崇陽宮,再從崇陽宮回了歆嬪的宮殿,是為了避人耳目。
人證物證俱全,連歆嬪也供認不諱,這案子便判了下來,歆嬪謀害宮妃,被處以斬首,以儆效尤。
“歆嬪的父親是依附蘇國公一脈的,自歆嬪出事後,她父親並未受到牽連。”
月清歌靜靜地聽著暗衛的稟報,神色無任何變化。
皇后送一顆棋子出來受死,這本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那件事,可查得有何進展?”月清歌忽的開口問道。
影衛一片沉默。
“行了,下去吧。”月清歌以手扶額,她有些乏了。
當初冬的第一場雪下來時,天氣已經頗為寒冷了。
“公主,今年第一場雪下得可真大呀。”三七站在窗邊好奇地望著外面,不時得有小雪花飄落在她的鼻尖,她也不怕冷。
月清歌安靜地看著書不作答,她並不喜下雪。
“公主,再過幾日就是上祀節了,宮中也是要慶祝的,到時候定會很熱鬧的。”三七面露期待,到底是孩子心性,喜愛熱鬧。
上祀節。
月清歌已經很多年沒過過這個節日了,記得上一個上祀節,她還在宮外,為了任務奔走在紅塵喧囂之間。
民間對這種節日的重視更甚於皇家,那時的街道上處處張燈結綵,人們結伴同行,歡聲笑語,很是熱鬧,不過那是別人的熱鬧,與她無關。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今年的上祀節,她依然會在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