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農舍裡的主人似乎還是沒有請月清歌進去的意思。
月清歌站在雨中,並未移動半分,耐心地等著。她不確定,那個人是否會願意見她。
下雨後不久,少年就從屋裡出了來,手裡拿了一個不知哪來的大芭蕉葉。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站在月清歌身側,用芭蕉葉為她擋雨,自己卻站在雨中。
就這樣站了一夜,天剛亮的時候,天也放晴了。
“千決,請月姑娘進來。”
屋內突然傳出來一個有些滄桑的聲音。
“走吧,我們進去。”千決抬頭向著月清歌一笑,雨後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明媚如初。
月清歌跟在他身後進了小院,看到他身上盡溼的衣服,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我自己去便好,你去換衣服吧。”
“我們練武之人,這點不算什麼。”千決回頭深深地看了月清歌一眼,眼底都是細碎的笑意,說罷,他帶著月清歌進了裡屋。
這是月清歌第一次見到滄蕪山的主人,他看上去是一個極為俊朗儒雅的男子,只是不知為何,臉色有些蒼白,身形瘦削,看上去有些虛弱。
“月清歌見過顧前輩。”月清歌微微彎身行禮。
“不必拘禮,我不過是居於深山的一個將死之人罷了。”顧止擺了擺手,目光凝視著月清歌手中的蕭,“姑娘若是方便,可否將玉蕭借我一看。”
月清歌趕緊將玉蕭呈了上去。
顧止看到玉蕭後,不再復之前平靜無波的樣子,他將玉蕭拿在手中不停摩挲著,仿若對待一件珍寶。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道:“姑娘所求,我也瞭解,不是我不願,而是我幫不了姑娘。”
“其中緣由,姑娘若是想弄明白,在滄蕪山待上七日便可得知。”顧止說完便不再言語,只是定定地看著玉蕭,彷彿在追憶什麼。
“那清歌便叨擾前輩幾日了。”月清歌不明白顧止有什麼用意,不過目前只有先待在這裡了。
“千決,帶月姑娘去休息吧。”
“月姑娘隨我來吧。”千決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個小院並不大,其中只有四間房,月清歌住的那間就在千決隔壁,雖然看上去有些簡陋,不過收拾得很乾淨。
月清歌就這樣暫時在滄蕪山住了下來,平日裡都沒有什麼特別,只是每日幾乎都見不到顧止,似乎他從不出那個屋子,連飯菜都是由千決送進去。
一連待了幾天,月清歌也沒有清楚顧止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這天清晨,月清歌剛走出房門,就看見院中練劍的千決。
千決每日清晨都會練劍,直到晌午才停,平時看他就像個略顯柔弱的少年,只有練劍的時候才會顯露鋒芒,全身氣勢逼人。
千決的劍法很是有大開大合之勢,一劍出,四方皆動。
這種霸道的劍法很適合男子。
月清歌開始也以為千決的劍法會不會就是落雪劍法,可是觀察下來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千決的劍法跟月雲兮教她的劍法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誰會將兩種完全相反的劍法整合到一起,這樣只會走火入魔。
可是,完全相反,怎麼會。
月清歌腦裡極快地閃過一個想法,隨即拔出了手中的墨敘,向千決攻去。
千決對於月清歌突如其來的攻擊愣了一瞬,但馬上反應過來進行還擊。
劍影重重,衣袂翻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