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晏羽點點頭,“回頭我讓陳行送一些你可能需要的東西過來,要是有什麼我沒想到的,你就跟我說。”
“小羽——”莊美嬋探身過來拉住兒子的手,聲音帶著生病之人特殊的嬌弱敏感,“媽媽現在才知道,這麼多年你有多不方便。”
晏羽怔了一下,感覺喉嚨有點堵,帶著胸口也一陣悶疼,“沒有,你別亂想,我沒有不方便。”
就像人類生來沒有翅膀,不覺得不會飛是多遺憾的事情,晏羽這一句倒也不全是扯謊安慰,他受傷十幾年了,想不起腳踏實地的感覺,早把自己活成了新的物種。
時間自有他扭轉乾坤的巨力,迫著你適應一切。晏羽忽然想到,或者有一天他也能坦然接受易乘風再不把他當朋友,再不想見他一面這個事實。
晏羽覺得他媽可能真的有一點點變老了,盡管她精心保養的臉上這樣近看也找不出幾道肉眼可辨的細紋,但這種病嬌煽情的臺詞顯然不是她的風格。
莊美嬋只會在他最最害怕的時候對他說: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著,別慫,否則現在這樣的局面就還不是最糟糕的!
“莊姨、舅舅——”
魏千程從外面進來,肩上落了雪花,脫下外套遞給保姆,“外面下雪了,小羽到得這麼快。”
他自小跟魏家沒多親近過,反而到了舅舅家像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江裕岫跟著魏令濤那陣子,他這個沒名沒分的外生子就養在孃舅家裡,已逝的舅母對他甚至比對江蕎還耐心一些。
魏千程關心了下莊美嬋的傷,又陪兩位長輩隨便聊了會兒,瞥見靠在窗邊捧著書的晏羽有些心不在焉。
他工作起來恨不得天天長在公司裡,從來都是一身正裝,再不舒服也沒少系一粒紐扣或者少結一次領帶。今天就不一樣,晏羽穿得少見地休閑,純黑長褲配淺灰套頭毛衣,平白小了好幾歲,幹淨得像剛從大學校園裡走出來的新鮮人。
他歪著頭懶懶地靠在窗臺上,脖頸拉出好看的弧度,柔軟的黑發落在白皙側顏上,雙目半張望著窗外,視線卻無焦地放空出去老遠。
江裕仁覺得莊美嬋不宜久坐,扶她到臥室休息。倆人蜜裡調油,看得魏千程咋舌。
他們一走,魏千程溜達到晏羽身後,抬手按在了他肩膀上。
這一下晏羽大概沒什麼準備,可能他發呆發得太專注了,根本就沒留意這屋裡其他人的動向,因此一驚之下手裡的書啪嗒扣到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只能出現在小劇場裡的)易大風:抹著眼角的淚花)說吧,你今天去哪兒了?
晏小羽:今天?去看我媽了,怎麼了?
易大風:隱忍的抽泣)你,你撒謊!你居然開始編故事騙我了!
晏小羽:一臉茫然)什麼?我想騙你還用編故事?你腦子什麼時候長出來的?
易大風:拎出箱子開始收拾行李)跟你說我絕對不能忍,你當我是什麼,小三兒嗎?我知道,你去見未來晏太太了,倆人還又摟又抱!
晏小羽: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那條小花毯呢?
易大風:得意嗤笑)我扔了!
晏小羽:那以後我冷了蓋什麼?
易大風:重新把箱子裡的行李掏出來)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