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超無心理會我與告花兒對話,他徑直走向“麻辣”,慢慢蹲下。
然後,譚超緩緩扭頭,看我一眼。
我心口抖動一下,走近一步,說道:“鬥犬不會隨意攻擊的,你面前這隻一屆上城冠軍更加不會。”
譚超撥出一氣,轉過頭去,右手搭在“麻辣”背脊上,輕輕撫著。
並且,譚超給“麻辣”喂去火腿腸,而“麻辣”愣住一下,一口將火腿腸咬去半截,隨後吃盡。
“麻辣瘦成皮包骨了。”譚超扭頭看向我和告花兒,嘆出一氣。
我輕輕‘哦’了一聲,走近看去,告花兒更走前一步,他立刻嘶了一聲,說道:“是錯覺吧?昨天才看到的“麻辣”,怎麼感覺這狗子又瘦了一圈?”
我心裡也有些震撼,近距離看清,“麻辣”好像一夜之間又瘦了一圈,譚超所說‘皮包骨’並非假話,因為能清晰看見“麻辣”的背脊骨,而骨架上像是隨意的鋪了層皮子。
並且,“麻辣”痊癒的左眼傷疤更讓人心頭一顫,傷疤呈“x”狀,那是縫合之下,痊癒之後的狀態。
而傷疤紋路極細,像如今走近之下,才能清晰看見。
這或許也是我與告花兒在昨天忽略掉的細節,畢竟看見一屆上城冠軍在街頭垃圾桶翻吃的,震撼之際,哪有心思將“麻辣”看個究竟呢。
“麻辣”舔舔嘴角,腦殼又低了下去,呆頭憨腦起來,模樣比普通的看門犬還要苦喪,於是我極其清楚,“麻辣”心理上出現了問題。
試想,與“公爵”對戰而左眼重創,自己的練犬師不聞不顧之下,跑去禹都,藉口避世,如今也被安排退役,加上塗令那幫人也徹底放棄自己,自然失去作為一隻鬥犬的精神氣。
鬥犬若是失去求戰的精神氣,即使安排它安逸過活,對它來說也是精神上的重擊,算上身邊人類對它的放棄,等於它死過一回,折返人間之後,等待下一回的死亡。
“譚超,我們走出巷道,找個地方再談談。”我邊說邊拉起譚超,又給告花兒投以眼色,示意他走前帶路,後方情況由我看管。
告花兒點頭嗯了一聲,走前帶路,更嫌棄巷道沉暗,索性掏出手機,點開照明系統。
我輕輕推譚超背脊:“你走你的,“麻辣”肯定會跟上來。”
“金瑞哥,你怎麼會肯定呢?”譚超很是疑惑,我笑容苦澀,回道:“鬥犬也是動物,別小看動物的靈性,何況“麻辣”還是隻鬥犬,它清楚那個親戚接頭人已經放棄自己了,就像它練犬師當初放棄自己一樣,它懂得很,也懂得你譚超就是它下一個餵養者。”
說完,我轉身朝告花兒跟去,背對譚超提醒一聲:“作為練犬師,信心很重要,我們背對“麻辣”只管往外面走,等最後轉身過去,一定會看見“麻辣”就在我們後面。”
頓時,我聽見小跑的聲音,是譚超跑來跟我平排而行,他縮縮鼻子的聲音很大,像是鼻孔堵塞一樣,他說道:“我有信心,也信任你和童爽哥。”
我嘴角揚起,摟著譚超的肩頭,跟著前面帶路的告花兒,走出這片矮樓居民區。
越往外走,冷風漸漸找到四面八方襲來的機會,讓我雙腿微抖,感覺走路都要打偏,前面帶路的告花兒更駝著背脊,雙手交叉放心口,將自己包住的感覺。
只有身旁的譚超挺直腰板,步步鏗鏘有力似的,他越走越快,期間沒有半次回頭,我也明白他心情,他是想盡快曉得背後的情況。
最後,告花兒在巴士站停下,他率先轉身,便‘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