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隨著越項踏出最後一步,口中最後一個字落下。
識海之上無盡虛空驟升沖天洪焰,磅礴靈力幻化出萬里狂沙,狂風暴雨吹拂起成吞天雪暴,雪暴之後白霜如影隨形,席捲迷天濃霧,洶湧而來。
越項攜萬物之威、借捨生忘死之勢朝帝袍男子撲去。
越項知道也許自己根本不能傷到帝袍男子分毫。但哪怕能阻止他恢復片刻也好、能給他造成一絲麻煩也好,能為他所忠於的帝王再爭取一點時間也好,這是他能為自己所熱愛的國家能做到最後一點事情了。
然而在離帝袍男子百丈時,雨停了、風止了、霧散了、雪化了、火滅了,天地之威盡散,只有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銳利身形如瞬影之劍,展露驚世寒芒。
帝袍男子仍是看著在他手掌遊動爬行的雷龍,直到身影已近他九丈時,才眉頭微調,眼中閃過一絲不喜,微微抬起一根手指按下。
帝袍男子手指按下時四周並沒有出現什麼異象,但是清澈的水面卻倒映出一片天傾之景。
一根覆蓋萬里,如傾天之棍的手指徐徐按下。指印虛幻不明,無數咒文縈繞其中,凝成天威,煌煌而至。
手指看似緩緩壓下,可剎那間已至越項身前,大如山嶽般、其氣勢厚重,煌如天崩。
越項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指印如銀河般,間隙中有無數星辰流轉。
咔嚓!
一座神山落下,越項雙臂甫一接觸紛紛炸裂開,身體鮮血如瀑布狂瀉。
越項卻心如止水、毫無畏懼,就要心滿意足的祥和閉目時,他突然看清了帝袍男子手中的雷龍,頓時目光炸裂,死不瞑目、撕心裂肺,只是還沒等他嘶吼出來時,已化為無數金燼散落識海。
至始至終紫府識海都水波不興,自始至終帝袍男子都沒有看他一眼。
雷龍親暱的用臉摩挲著帝袍男子的手指然後看向下方識海,帝袍男子也才首次轉移目光順著雷龍的視線望去....
西牛賀洲,國境之南。
懸掛於太清之上的血月之下,雪風吹開夜幕中的厚重濃雲。玄紅色的月光好似煉獄中永恆黑焰,將懸浮雪山之巔的輝煌白宮置於煉獄之火的淬鍊般。
宮殿深處一間十分不起眼的樸素小閣樓外,有三千位氣息浩大如海的兵卒把守。
閣樓內,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像亮起炙眼白光、騰起嫋嫋白煙。畫像所作畫師為當世國手,所畫之人氣韻雄壯,眉目傳神,仿若站立身前注視進殿之人般。
一個童子錯愕的看著眼前畫像徐徐自燃,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驚失色的踉蹌向外跑去。
悠遠荒涼的沉重喪鐘敲響、慘白的孝幛在雪風中飄升。
夜空風雲突變,狂風大作,濃雲再聚,將整個夜幕染成墨色,風起雲湧間,烏雲旋轉成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將整座宮殿籠罩在深紅陰霾中。
.....
帝袍男子望著識海中漸漸微弱的光芒緩緩合攏了雙眼,山頂傳承廣場上辰景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