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裡還顧得上柔嘉剛才說到驚世駭俗的話。
柔嘉哭了一會兒，便覺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哭哭啼啼做小女人姿態的。便慢慢的止住眼淚，從他懷裡出來，側過頭從一旁掏出一塊帕子擦著眼淚。
難得的，因為適才的哭泣，有些不好意思。
季皓軒看著她臉上冒出的紅暈，“往日裡總想著讓你為我哭一次，可見了你哭，我又心疼的緊。”他嫉妒當初柔嘉在杭州的院子裡為杜顯榮流淚，當時便想，日後定要讓這個女人真心為自己也哭一次，可真到了她為自己哭的時候，心中卻心疼的緊，那一滴滴的眼淚仿若滴在了他的心頭，燙的他心疼的厲害。
柔嘉嗔他一眼。深吸一口氣，道：“現在你可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季皓軒把她的被子往上面拉了拉，雖然外面是夏日，可他知道坐月子是不能受涼的。“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語氣平和。“與你心中猜測的差不多。”她原本就聰明，就憑著她剛才的怒火，他就猜到她肯定是猜測到了事情的起因。
“柳妙音是前太子的培養的細作，對前太子瞭解甚多，京中這幾年她雖然是成了蘇俊志的妾室，暗地裡卻還是在一直幫著前太子收集訊息，直到前太子兵敗。如今京中的形勢你是知道的，擁護前太子的那些老臣勢力強大，表面上看著是臣服，實際上他們心中多有不忿。便是六叔佔據京城那幾年，他們也沒有真心臣服的。現在換了父皇他們還是一樣的做法。”那些老臣大多都是皇爺爺的人，太子是皇爺爺立下的儲君，皇位自然是儲君的。
當然這只是其一原因，其二是因著他們都知道，如果真讓皇上完完全全的掌握了整個大興王朝。那他們這些老臣，只怕會一個一個失去如今的地位，皇上再也用不到他們了。
現在皇上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自然是不會對他們怎麼樣。
如果要懲治他們，就要找到他們的罪行。
而當年太子死亡之時，大多數的追隨者都已經死了。剩下的人大多數都是不知道太子機密事情的。
可柳妙音是不一樣的，柳妙音乃是太子親自培養的細作，她定然知道那些大臣們的秘密。只要有了那些秘密，皇上就能用那些秘密一個又一個的除去那些老臣。現在雖然朝中新貴極多，但是那些老臣們都佔據著朝中一些重要的地位。如果不把那些位置給騰出來，怎麼才能讓皇上的親信上位了。
柔嘉其實已經猜到了，柳妙音對皇上的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前太子。前太子已經死了，而前太子餘下的那些老臣卻是個難以解決的。
朝政不穩，這便是六皇子當初兵敗的原因。
再說了，那些老臣也不是各個都是忠君愛國的，他們不過是捨不得現在的權勢罷了。老臣們自成一派，便能與皇上對抗，更甚者，朝中的那些新貴大多數都吃過老臣的苦頭。
“可柳妙音會把那些事情告訴你嗎？她是細作，知道的定然不是很多？”柔嘉想的是柳妙音不過是細作，細作能知道多少機密事情。
季皓軒卻道：“不用知道太多人的，只需要知道幾個便行。”老臣們只要擊破一個，那其餘的便不成氣候了。
這是皇上的打算。
“所以，皇上讓你與柳妙音兩個人接觸……你就答應呢？”她眉頭一皺，“什麼時候？”
他看著她有些不滿的神『色』，安撫說道：“其實，柳妙音的情況父皇早就已經知道了，之所以沒有動手，就是因為買『藥』找到好的機會，雖然有很多被的方法，不過……只有這個方法才能讓她說出真正的情況。”柳妙音是個成功的細作，她樣貌美豔，又慣會演戲的。
知道柳妙音真實身份的人並不是很多，如果昭告天下說她是太子細作，只怕會有損如今皇室的臉面，更何況她是細作，她說的話，那些大臣們只憑細作這一點便能反駁的。
再者，她與季皓軒兩個人還有些牽連。
天下人都等著看笑話了。
所以只能暗中進行，此時要悄悄的，不漏痕跡的進行。
若是從柳妙音的嘴裡套出了訊息，再去秘密的調查，等到訊息調查的差不多了，那……便能對老臣們進行清除。現在朝政不穩，絕大多數的原因都是因為老臣們從中作梗。
皇上下一個命令，他們不是說這個不行，便是說那個違背祖志。
新令頒佈總是會遇到許多的問題。
此次江南之事，他們想出了這個絕好的辦法，老臣們居然還是說此辦法有損國體，若不是皇上這次是鐵了心要下這個命令的，他們還會繼續鬧下去的。
“……”皇上為了清除朝政，所以置季皓軒的名聲不顧。讓他再次被京中眾人暗地裡恥笑，就連她也曾在心中嘲諷他是個為女『色』所『迷』的紈絝。
她都這麼想，可想而知，京中其它的人是怎麼想的。
他竟然能忍受這些。
“那……皇上答應了你什麼？”柔嘉問道。皇上總是要許諾一些東西的。雖然這是皇上的命令，季皓軒不得不照做，但是有賞有罰才是為君只道。就算是自己的兒子。皇上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讓他做出此事。“是賢宇的世子之位，和蘇家的那些榮譽嗎？”她以為有三十萬兩銀子買來的世子之位和榮譽，其實是季皓軒把自己的名聲，甚至自己的未來拋棄才換來的。
試問一個名聲都壞了的皇子，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這是皇上在為唐氏的兒子鋪路嗎？
季皓軒不在意的咧嘴道：“此事其實，父皇的意思是隻能幾人知道罷了。就連杜顯榮都知道，只有父皇，我和葉梓摯知道。”他看著柔嘉，這些年了，他與柔嘉夫妻這些年，其實都有些瞭解這個女人了，“我知道若是此事傳到了你的耳朵裡，你會不安，或者會選擇想出一個辦法離開我的。而我怎麼會讓你離開我。所以……我用世子之位留下你，用蘇家榮譽留下你。”她聰明，知曉如今的形勢，便是走，又能走到哪兒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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