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過的很是忙碌,柔嘉先是處理了府裡的事情,又讓人打發了那幾個膽小的丫鬟,不讓她們在內院伺候。她是不敢用這些人的,可又不能一下子缺了這麼多人,這才想著慢慢換下去。
顧氏果然是心急的很,蘇逾明的傷勢才剛好,她就立馬讓媒婆去了趙家提親,然後便是定親,問八字,納吉,過大禮。
柔嘉也幫忙忙了起來,趙琇瑩被據在家裡繡嫁衣,趙慈仁倒是很捨得,一下子出手十幾張『藥』方,柔嘉知道他是要給趙琇瑩抬臉面,也沒有多給都是按照該怎麼給便怎麼給的價格。
一直忙到了正月初,五日後正月初十便是蘇趙兩家的大婚。蘇家忙的都快要飛起來了,顧氏雖然忙著,可臉上都是歡喜,半點兒愁『色』都沒有。
李氏偶爾也幫著忙,顧氏怕她傷著肚子,只讓她定禮單和座位,並沒有讓他忙別的。
柔嘉從蘇逾明府裡那邊回來,才下了馬車,朝著自己院子走去,半路就遇上正要出門的季皓軒,他一身狐狸『毛』披風,披風裡是墨『色』青鍛夾襖,兩指寬的青『色』刻絲滾邊,腰繫白玉帶,腳蹬鹿皮靴。他停在柔嘉面前。
這幾日日頭正好,爺停了雪,只有些雪還沒有化開,只在園子裡的樹上時不時簌簌的散落下一些,柔嘉後退一步,讓開路。
季皓軒卻沒有走,只側頭去看她,見她半點兒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心裡冷笑,面上也帶出來些,“怎的,一句話都不願意和爺說?爺便這麼招你厭煩!”
“沒有!”柔嘉吐出兩個字,很是想把自己後面的話給吐出來,對你沒必要!不過她到底不傻,只在心裡暗道了這句話。
季皓軒哪裡瞧不出她眼睛裡的嘲諷,也是氣的咬牙,卻也沒有多說,只一轉身就朝著府外走。
身後跟著的德安和小六子朝著柔嘉行禮後便跟了上去,雨杏看了看季皓軒的背影,道:“這位爺倒是清閒的很。”
柔嘉沒有理會,淡淡道:“管他作甚。”一路回了楚韻館。
等到了蘇俊琪大婚那日,天還沒有亮,迎親的隊伍就吹吹打打的從成陽縣出發了,日頭才剛剛升起,花轎就到了趙家,迎了新娘子,又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成陽縣的時候,剛剛好是正午吉時,拜堂後,新娘子就被迎到了新房,新娘則被拉出去灌酒。
……
柔嘉一直到了用了晚飯才帶著一身酒氣的回來,蘇家大喜,成陽縣的商戶都來捧場,左喜明也來了,便連郴州的齊紹輝也派人送了賀禮,下面鋪子的一些掌櫃也來賀喜。一時倒是也有些許的人,帶著家眷的都是顧氏和柔嘉在招待,李氏挺著肚子也不能太忙活。
柔嘉累的稍作頭腦發昏,又喝了一些酒,倒是有些醉意,只強忍著回到屋子裡,一進屋子就聽到保哥兒呵呵的小聲,她道:“好孩子,知道娘回來了,這麼開心。”雨杏扶著她,旁邊的丫頭掀開簾子,柔嘉這才看到,坐在床邊逗著保哥兒的男人竟是季皓軒。她臉上的笑僵住。
季皓軒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倒是會辦事,自己去喝酒快活,倒把兒子丟在一旁。”
柔嘉見了他,酒便像是醒了一半兒一樣,沒有理會季皓軒話,對著保哥兒道:“保哥兒乖啊!娘去洗洗就來陪你了。”說著便去了屋子的偏間。
屋子裡燒著銀絲炭,半點兒也不覺得冷,柔嘉洗漱好,只穿著雪白的綾緞中衣,披著溼漉漉的頭髮出來,雨杏和芍『藥』兩個一個給她披了件長袍,一個拿著幹帕子給她擦頭髮。
季皓軒一邊逗著保哥兒,一邊側有去看柔嘉,她嬌小身子,此時再雪白的中衣下襯得更加的嬌小,揪著紅『色』的燈罩光芒映照下,倒有幾分柔和,可他知道,她一旦轉過頭瞧見他,便是如冰雪一般的眼神。
想到此處,他便沒有去看,只抱著保哥兒,哄著。
現在已經很晚了,保哥兒今日已經玩鬧一整天,現在倒是累了,只躺在床上瞪了瞪腿兒,便用小手『揉』著眼睛,不一會兒便睡了。
柔嘉側過頭去看季皓軒輕手輕腳,猶如抱著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去把保哥兒放進被子裡,她看的眉眼微皺,卻依然沒有多說。
季皓軒放好保哥兒,並沒有離開,而是端坐在床上,柔嘉頭髮擦拭乾淨,才回過頭,也端坐在繡墩上,看向他。他忍不住想要笑,她果然是聰明,知道他這般是有話要說。他看著柔和的燈光下,柔嘉臉上的神『色』,“我以為……不會有兵到成陽縣的。”
柔嘉便知道他要說這個,只笑了一聲道,“爺,說這個作甚,都過去許久的事情了。”
“蘇柔嘉!”季皓軒壓著聲音,回過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保哥兒,“我從未想過讓你和保哥兒受兵『亂』之苦,是……我一時判斷不準。可我……”
柔嘉打斷他的話,“沒事,我與保哥兒都無事。”
季皓軒忽然覺得有些無力,她心中已經認定了他是逃跑的懦夫,便是他如何解釋,她也並不想聽,“或者,你並不在意爺到底做了什麼?”他站起身子,冷冷掃了一眼蘇柔嘉。拂袖而去。
“這……姑娘,難不成他有什麼苦衷?”
柔嘉淡淡道:“有什麼苦衷?不過是不夠重要罷了!”若是他心裡是真的在乎保哥兒的,便不會有什麼苦衷,會想盡萬全之策來保住保哥兒,他心裡,便是在意這個兒子,估計也是沒有他的那個苦衷重要。
新年和正月,成陽縣的蘇家過的很是忙碌,京城中的六皇子也過的很忙碌,他佔據了京城,自封為帝,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封帝儀式,把應天府的一些家眷接到了京城,只可惜封帝儀式還沒有舉行,大西北那邊便打著為太子正名的旗號攻擊了河南府,忠親王是有本事的人,大軍兵分三路,一路由平陽府過汾水,直奔京師,一路過襄陽府進入江南,另外一路,過南陽府,汝寧府,歸德府,淮安府一路切斷京中與江南的聯絡。
還沒有稱帝的六皇子,龍袍沒有穿,龍椅都沒有做,便披著盔甲,于軍中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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