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叔侄兩個回府,自以為成事,歡喜不已,便把訊息告訴了羅織雲,喜得羅織雲滿臉桃紅,羞得不知往何處躲,心中念著季皓軒快些休了柔嘉的好,他們也好早些成事。
羅母瞧著自己女兒難得的小女兒心態,直笑道:“你這丫頭,平日裡如個小子一般,現在倒還知羞,真真是一物降一物。”她自知自家女兒這樣脾『性』若是出嫁後,還不知要遭多少的罪,可每每剛訓了幾句,女兒便擺出不滿的神『色』,加上羅天成也是說什麼‘我羅家的女兒就算是嫁人了,那也是享福的……’,她自然也想自己女兒是個有福的,只需她嫁的近些,羅家便能護住她的。
不成想,還沒有出嫁,倒是被生生轄制住了,也不知日後是個什麼情景。
心裡一時歡喜,一時愁的。
羅織雲哪裡管自己母親心中的想法,只想著玉樹臨風的季皓軒,竟聽了羅母之言,在家中繡了好些日子的嫁衣,每每想到日後夫妻琴瑟和鳴的日子,便覺快活。
這一日,她又臨窗做嫁衣,忽外面一個丫頭面目愁苦的進來道:“姑娘,剛老爺從郴州回來,臉『色』難看的很,讓您去夫人院子了。”說著又看了看羅織雲手上的鮮紅的嫁衣,心中嘆氣。
羅織雲放下說中嫁衣,歡喜道:“可是蘇家成事了。這麼快!”她面頰上飛上兩朵紅暈,一臉臉『色』帶喜的去了羅母的院子裡。
才一踏入進去,就聽見裡面摔杯砸碗的聲音,隱隱約約的還聽到羅母哭泣的聲音,羅織雲腳步加快,走進屋內,“爹……”瞧見羅母坐在一旁捏著帕子抹淚兒,再瞧自己父親氣的臉『色』發青,見她進來,狠狠瞪了自己一眼,這個家中自小到大最疼她的就是羅天成了,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不知今日發生了何事,父親竟氣成這樣,這幾日她每日都安分在家中,並未出門惹禍。“爹……你做什麼這麼瞧著女兒。”
“跪下。”羅天成一拍身邊的案几,案几上茶碗蹦跳起來,四散開,只撒了一案几的茶水。
羅織雲自然不跪仰著脖子說道:“爹爹便說說我錯在何處,我再跪不遲。”
“壓著她跪下。”羅天成怒目圓瞪,粗聲粗氣脖子上青筋都一根一根的蹦出來。
旁邊的婆子見了此情景,只上前道:“姑娘,得罪了。”便壓著羅織雲跪下去。
羅織云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只流著淚問道:“爹,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罰女兒。”
“你可知今日爹去郴州所謂何事?”
羅織雲一聽郴州,便想到了季皓軒,再見父親那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心裡蹭的有一股不詳預感,忙道:“可是……蘇家公子反悔了,他怎麼能反悔了,我去問他。”她忙站起來,羅天成見她還惦記季皓軒,站起來,一把拉住要往外衝的羅織雲,抬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的很是用力,羅織雲被羅天成這一巴掌抽的倒在地上,髮髻散開,顯出些狼唄,她幾乎不敢相信的看向羅天成,“爹……”除了這一聲,她再說不出別的。
羅母見羅天成動氣了,忙下去護著羅織雲,道:“她一個女兒家的,能作甚打她,好好與她說不成嗎?”
“……”羅天成動手後,看著自幼疼愛長大的女兒這般模樣,心裡只恨自己往日裡太寵慣著她了,倒讓她養成了如今這個沒有規矩的模樣,白白的讓人笑話。“扶她起來。”
羅母扶著羅織雲起來,坐在椅子上,又命人去拿了『藥』膏,上了『藥』,羅織雲這才回過神,兩眼通紅的看向羅母,“娘,可是……可是親事不成了。”
羅天成打了自家女兒,心裡也愧疚的很,心裡雖氣她此時還惦記著蘇家那公子,便也不想說些狠話,只道:“你只我今日去了郴州是為何,是知府大人,拿了鹽引出來,責問我為何私自專賣鹽引。”
“……”羅織雲轉過頭看向羅天成,“鹽引不是在蘇家公子的手上嗎?怎麼就到了知府手上。”
“蘇家真是頂好的計謀,算計我羅家。”羅天成想到齊紹輝說的隱晦的那些明譏暗諷的話,句句字字都刺入他心裡,只打他的臉,他真是一張老臉通紅,半句都回絕不得。“為了那張鹽引,羅家得再出五千兩銀子。”
羅織雲不在意銀子,只在意蘇家公子到底會不會娶自己,“那蘇家……”
“日後莫要再提蘇家了,知府大人已經說了,那蘇家斷然不會休妻了,讓我好生管教自己的女兒,這整個大興王朝都出不了一個微自己謀劃婚事『逼』的別人恩愛夫妻和離的正經家的姑娘。”想到說這些話時齊紹輝那鄙夷的神『色』,他一陣羞惱,“今日,蘇家敢如此對羅家下手,他日,必要蘇家知曉羅家厲害。”如今肯定不行,如今動手,齊紹輝定然知道是羅家所為,只待日後徐徐圖之。
羅織雲的心從雲端跌入泥沼,許久才回轉出來,撲過去抱著羅天成的腿道:“爹,爹,我要嫁給蘇家公子,我要嫁……”
“你……你……”羅天成氣的抬手指著她,顫抖著手指許久,“不怪你,要怪只怪為父平日裡慣的你如此,自今日開始,再不準姑娘隨意的出門,你好聲跟著你母親學些規矩。”這郴州地界兒是不能給女兒尋個出『色』的夫婿,便去別的地界兒尋『摸』尋『摸』。家世人品都要上好的人家才算好。
羅織雲自不肯答應,只羅母知曉羅天成真動了怒火,怕女兒如此再鬧下去,吃苦的還不是她自個兒,便強硬的拖著她回來自己院子。
一回到羅織雲的院子,羅織雲便撲在自己錦被上哭的厲害,一時砸了被子,一時摔了枕頭,鬧將的厲害,羅母只在外面等了她全都哭夠了這才進去,見屋內一片狼藉,羅織雲髮髻全散,坐在床榻上抹淚兒。
“你這丫頭,我往日你便勸你多學些規矩,多學些規矩,也好討未來夫婿的喜歡,你倒是半點兒沒有聽見去,現下好了……”
羅母說了半響,依然不見羅織雲回話,仔細瞧她,見她呆呆愣愣的,心裡哀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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