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儀知道難產是什麼,她當初出生的時候便是難產,她母親就因此早亡。現在居然又是這個情景,她心裡害怕,怕的跑過去,要衝進屋子,蘇俊彥一把攔住她,抱著說道:“沒事的,沒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們現在過去只會給屋子裡的人添『亂』。
蘇妙儀哭出來,“孃親,孃親……”
季皓軒今日原本準備去郴州,誰知半路上突覺心神不寧,便策馬回了府裡,剛回到府裡,沒有跟去的冬旺正跑出府,一看見他,便直接上前,連禮儀都顧不得,驚慌失措的說道:“爺,姑娘姑娘難產了。”
難產,這個詞對季皓軒來說,猶如魔咒,他聽的腦袋發矇,愣了好一會兒,還是德安開口說道:“爺,你快去看看。”
季皓軒跑到楚韻館的時候,已經一片哭聲了,他兩腿發軟,德安一把扶住他,忙拉過一旁哭哭啼啼的丫鬟狠狠道:“現在什麼情景了。”最好兩個人都不要出事,便是出事,小世子爺最好是沒事的,王爺可是交代過了,這個孩子是世子爺的第一個兒子,也算是嫡子,千萬不能出事。
那丫鬟被嚇住,抽抽噎噎的說道:“姑娘,難產了。剛啊才產婆出來問是保孩子,還是保大人。”
這是世界上最難選的一個選擇題,李氏不敢自作,主張,只好去清了蘇逾明和蘇俊良兩個人過來。產婆催了一遍又一遍。
季皓軒一聽知道人還沒有出事,立馬恢復了點兒精神,推開德安自己上前到了柔嘉的門前,此時屋子的里人都不敢攔他,這要出世的孩子是他的孩子,哪個敢攔。
季皓軒聽到裡面產婆的聲音,“夫人,夫人,千萬不要睡,千萬不要睡,孩子已經快出來了……”
屋裡還有雨杏等人一邊哭啼,一邊故作鎮定的模樣。
不一會兒,那產婆對著李氏說道:“還不快點兒做決定,不然等會兒兩個人都保不住了。”
李氏心下為難,不知怎麼辦?
忽然問道:“老爺和二少爺過來沒有?”
“還沒有,已經派人去請了。我去瞧瞧……”出來的丫頭看見站在門外的季皓軒,忙回過頭對著屋裡的李氏道,“爺來了。”
李氏立馬走出來,看著面『色』慘白的季皓軒,開口說道:“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德安站在季皓軒旁邊,見他只一心看著屋裡,立馬開口說道:“孩子。”
整個院子都安靜了很多,德安說完,察覺到無數的敵意,可面對這些敵意總比面對忠親王的怒火要好的多,又再次開口:“孩子。”
季皓軒被這可以呀兩個字驚道,回過頭,瞧見旁邊的德安,一臉正震驚,怒道:“誰讓你多嘴的?爺的事情,輪得上你做主嗎?”
德安怕他說出糊塗話,立馬阻止道:“世子爺,這可是你的笛子嫡子。”剛才裡面已經傳話出來是個男胎,若是生下來那是何等的尊貴。
如今忠親王沒有嫡孫,這個孩子將來的定是貴不可言。
季皓軒聽到這句話,心裡卻忽然定了下來,冷靜的對著其他人說道,“大人。我只要她。”
話我才說完,聽到裡面柔嘉傳出一道輕喝:“不,選孩子,我要保孩子。”
季皓軒立馬推開門,大步跨入裡面,誰都攔不住,柔嘉躺在床上,早已沒有了精力,雙眼模糊,瞧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能聽到有人說話,靠著僅有的氣力分辨出是何人的聲音。
產婆在一旁站著,見他進來,忙驚道:“男人怎麼能進產房,這是不吉利的。”
季皓軒沒有理會他的話,直走到床邊,對著床上的柔嘉,說道:“這個孩子,還沒有生下來,你是嫡妻,孩子一定要從你的肚子裡出生,你如果生不下來。他就死了。”
柔嘉有了一些力氣,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面很是虛弱,拉著他的手你,聲音微弱,“這也是你的孩子。”
這是季皓軒往日裡多想聽到的一句話,這也是他的孩子,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可現在,他卻要做出一個狠心的決定,“我只要你活著。”
他轉過頭對著產婆說道:“保大人。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情,那你的命來填。”
產婆立即戰戰兢兢的點頭,這些日子在府裡,多少也聽到了一些關於這位老爺的傳言,平日裡見他行為做派很是毒辣,又聽,那些要換婆子之間的傳言,知道這位爺不是好相與的,不似床上的這位待產的夫人。
柔嘉聽他此言,心神一震,滿是汗水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說道:“我要這個孩子。”
“那你就生下他。”季皓軒任由她死死掐著自己的手。
產婆見柔嘉竟真的有了氣力,便再次開口鼓勵她說道:“夫人,您只要再用力一些,小少爺就能出世了。”
“拿參片去讓夫人含著。”在珠簾外候著的劉大夫也開口說道。雨杏忙拿了參片過去,喂進柔嘉的嘴裡,低頭一看,瞧見柔嘉的手指甲已經嵌入了季皓軒的手背,有絲絲鮮血沁出來,她剛要開口,就聽到季皓軒說話,“帕子給我。”
她把帕子遞給他,柔嘉痛喊出聲,他則在一旁擦著她額頭上的汗水,時不時的開口說道:“你難道不知我的『性』子嗎?這個孩子就是讓我撫養,他便是京城第二紈絝子弟,你難道想瞧著自己的孩子與我一樣。”他說了許多的話,一會兒是若是她死了,這個孩子就會沒有了母親,日後跟著他,他自來都是看重美『色』的人,沒有孃的孩子,他是半點兒關愛都不會給的。
又說,只要他死了,他就把這個孩子送到忠親王那邊去,讓他既沒有娘也沒有爹,寄人籬下的生活。
如此,說了許多,才聽到一聲響亮清脆的哭聲,產婆裡面喜道:“生出來了。”
季皓軒卻沒有理會,而是盯著柔嘉的臉『色』,見她微弱的喘氣,裡面吼道:“還不進來診脈,站外面找死嗎?”
劉大夫立時進來了,季皓軒想要鬆手,柔嘉不知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竟然死死的抓著她的手,到如今也沒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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