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粗大的老槐樹旁,有一隻肥碩的山羊,用那一對堅硬的羊角,咔咔的不停地撞擊著樹幹。
山羊似乎陷入了某種魔怔,一下、兩下、三下……樹皮大塊大塊的脫落,羊角也浮現了幾道裂痕,卻依舊忘我的撞擊著樹幹。
直到某一刻,就聽“咔嚓”一聲,羊角斷裂,沒了羊角的阻礙,山羊便一頭撞向了樹幹上,後腿一抻,就此到地昏厥了過去。
“我麻麻說過,這叫守株待兔!”一個小姑娘叫道。
“錯了,這叫守株待羊!”鼻涕蟲糾正。
王小純眨了眨眼睛,有點發懵。
這隻山羊這麼頭鐵的嗎?
咔咔地跟一株樹幹上了?
好神奇的說。
“小純哥哥你看,我就說嘛,這隻飛揚一定又是我爺爺他們施了個迷魂術,讓大飛陽自個撞樹,哼哼,他們以為二丫小,什麼都不懂,但二丫聰明著呢!就憑他們的小伎倆,豈能瞞過二丫的眼睛?”二丫悄咪咪的說道,小臉有些得意。
王小純不解道,“你爺爺他們為啥這麼做啊?”
“怕我們吃不飽飯唄。”二丫道。
王小純一怔,隨即恍然,感覺有些好笑而又溫馨。
宋村老他們,怕不是擔心這群小屁孩吃不飽飯,畢竟這裡遍地野菜、蘑菇啥的,小孩子胃口也不大,採集一點,燉個湯,再摘幾個野果,旁邊又有一條小溪,捕幾條魚,怎麼也不會餓著肚子。
只是心疼他們,不忍讓他們受這份罪。
“說是野外生存試煉,可到頭來卻搞成了一場野遊了。有肉有水,啥都不缺。”王小純莞爾。
同時,王小純也知道,這群孩子之所以受到這種待遇,只是因為他們年紀還太小,普遍都在六七歲,最多也就十歲那樣,等他們再長大一些,再次進行野外生存試煉時,估計就沒有這份待遇了。
雛鷹不可能永遠躲在雄鷹的庇護之下,終有一日要學會飛翔,離開父母溫暖舒適的羽翼,獨立的征戰這方湛藍的天空。
現在,他們僅僅是在體驗和適應這個過程,終有一日,還需要自己去獨立地面對這一切。
這也是舉辦成年考核的初衷,就像是世俗界的高考一樣,需要在幾天的時間內,展現出自己十年寒窗苦讀的本領。
或是一飛沖天,或是失意離場。
二丫、虎子他們雖小,但畢竟也學習了好幾年的野外生存知識,幾個男孩子,就地取材,把那斷裂的羊角撿了起來,在一塊光滑平整的石頭上,灑了點水,摸了摸,使得羊角更加的鋒銳。
隨後,虎子搓了搓手,開始剝皮宰羊。
幾個小姑娘有些不忍的皺起眉頭,看著眼前血淋淋的場景,有些不適和難受。
但她們卻沒有退怯,而是睜開眼睛,認真地看著大哥哥們,是如何宰羊的。
看到虎子費勁的剝皮動作,王小純上場,搭了把手,他先是從羊的喉嚨裡拔出連線腸道的管子,打上一個結,防羊腸道內的食物和糞便流出。在接過羊角,先是從羊的腹部縱向割一下,再從羊腿處往下劃一下,手工剝下山羊的皮。然後將羊開膛破肚,直接將羊的整個內臟全部拿出來,也不嫌髒,找了一處距離此地很遠的地方,挖了個坑,埋了起來。
“小純哥哥,你宰羊的手法好嫻熟的說。”二丫吃驚。
望著小屁孩們一臉崇拜的目光,王小純也有點靦腆的笑了笑。
他剛才又觸景生情,想起了一段往事……
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
天空猶如大海般湛藍。
王小純得知生產隊又死了一隻羊,跟聞見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立即竄了過去,主動請纓,想要為那隻死羊風光大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