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感覺,它在不斷地離我而去?”大夢說道。
就像坐在城樓上望著遠去的行人。
“而且,這感覺極其模糊,不對,它在天上……難道,它並不在這一界,我來到了另一界?”
傳說天有三千界,各成一仙州浮在空中,一仙州有多大?
大夢不知道,但他知道各仙州間並無來往,想要前往另一界,他需要邁入那諸天風暴。
想要硬抗諸天風暴?元嬰會被風暴撕得連末都不剩。
連修到元嬰都讓他費了萬年時日,那元嬰之上的境界又會如何?
他不敢想。
可是無論如何他知道,自己是肯定不能在百年內回到宗門了。
可是他不甘心,然而不甘心又怎樣?
“你哭了?”方芸兒將懷中繡著禾雀的手帕遞給了大夢。
“我?”大夢接過手帕,他竟然發現自己這具身體流淚了。
“年輕人就是受不住打擊,這點小事都能哭出來。”
明明,再多的酸楚都不會再打動他了。
可是,為什麼在望著那遙不可及的東南方時,還會感到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方芸兒輕輕地將大夢擁入懷中,大夢窒息了。
即使是這樣柔弱的身軀,卻也能夠在關鍵時刻爆發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那白『色』略泛微黃的衣衫上早已滿是塵土,方芸兒的臉上也刮出了幾道細細的血線。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方芸兒髮絲散『亂』,她的聲音好像能將寒冷的空氣澆築成一汪溫水,她壓下慌『亂』的氣息道:“那個方向,難道有你很重要的人?”
重要麼?
按理說,他的那些弟子和他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算得什麼重要?
然而大夢卻這樣說道:“重要”。
近半生都在萬仞宗度過,萬仞宗才是他的家啊。
若不是他如此的不同尋常,他早就和他的師兄弟一齊去各大險境尋求機緣了。
他又何必在宗內教導弟子,又何必在宗內閉門造車,又何必苦苦忍耐那些毫無存進的歲月。
他的一身精氣神,早已完全投入到了萬仞宗的溪水,良田,山澗,那其中的一花一草一樹,都被他輕望眼中卻深深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