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放心。”
這裡頭正說著話,外頭便有人打著簾子稟報,“老夫人,夫人來了。”
裴朱氏撥了撥手裡的十八子琉璃佛珠手串,走到榻前半蹲著身子請了安,老夫人不大耐煩地轉過頭,“你不好好操持二郎的婚事,這個時候往我這兒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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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本不該來叨擾母親,只是郅兒媳婦突然回來,我怕……”裴朱氏欲言又止,撥著珠子的動作又快了些。
裴老夫人對她這溫吞的樣子也是快沒脾氣了,斥道:“你是她婆婆,她若是敢做出什麼不得體的事兒來,你難不成還拿不住她?再不濟,有老婆子我在,也不能叫她毀了我二郎,毀了我裴家。”
老夫人對著裴朱氏大罵了一通,裴朱氏盡數沒脾氣的都受了,一踏出福安院大門,婢女桐葉就忍不住開口,“夫人,你何苦跟老夫人說這些。”平白的受一頓氣。
裴朱氏嘆了一口氣,“這都是昕兒做的孽,郅兒媳婦那兒我不好做也不好管,母親在前面擋著總是好的。”
當日華陽長公主府寧茴的癲狂憤恨叫她驚心,聖上賜婚,這個女人的婚姻就是她的一輩子。寧茴若是嫁的別家,她和都兒錯過了也就錯過了,可偏偏她嫁的是裴郅,低頭不見抬頭見,昔日的心上人轉眼成了小叔,還要日日瞧著他和別人夫妻恩愛,這樣的日子是會把人逼瘋的。
裴朱氏手上一個使勁兒,佛珠串子從手中斷落,滾灑了一地濺跳的到處都是,她低頭看著地上的珠子,神色難辨,半晌嘆了一聲作孽啊。
“桐葉,你告訴小姐,這些日子讓她待在院子裡抄寫佛經好好靜心,沒有我的意思,不准她出來。”
桐葉怔了一下,“可是小姐……”
裴朱氏搖了搖頭,“你莫替她說情,去吧。”
裴昕原是打算出門去參加幾個小姐妹的聚會,接到禁足的訊息時正對著妝鏡斜插髮簪,她懵了一下,拔下簪子丟進木盒子裡,拔高了聲音,“桐葉,母親這是什麼意思?”
桐葉回道:“夫人說是讓小姐抄抄佛經靜靜心,小姐,夫人也是為了你好。”
裴昕氣極,“母親禁我的足總得叫我知道為什麼吧!”
桐葉自打進府就一直跟在裴朱氏身邊,還是能摸清幾分心思的,她低聲回道:“小姐,你是女兒家,不該插手兄長的婚事,無論如何也有國公爺和夫人在,再不濟老夫人也是能做主的。”
桐葉說的夠是清楚了,裴昕哪裡還不明白,她煩躁打發了來傳話的桐葉,指尖輕點著桌面,想起寧茴心裡頭甚是不悅,再想起外頭的那個柳芳泗心裡頭更嘔的慌了。
說起來那個柳芳泗還比不上寧茴呢。
下人已經在桌案上擺好了筆墨紙硯,裴昕不甘不願地提筆抄寫佛經,但心思全然不在上頭,“寧茴回來了就沒什麼動靜?”
旁邊伺候的筆墨的婢女答道:“奴婢一直留意著,少夫人從福安院出來去見了夫人後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裡。”
裴昕撇了撇嘴,“她如今倒是沉得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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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草原一心修改系統設定去了,沒有好基友陪她瞎扯皮,寧茴整個人都懨懨的,青苗幸災樂禍地跟她說起裴昕被裴夫人禁足的事,她捧著碗喝了一口酸梅湯解了喉間乾澀,好奇道:“真的?”
青苗掩著唇樂呵的不行,“真的,如今府裡都傳遍了。”
寧茴不解,“她是又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兒?”
青苗心裡頭一個咯噔,隱晦地偷瞄了她兩眼,細聲道:“大小姐和柳小姐的關係可是不好,保不準兒還真做出什麼來。”
在京都貴女圈子裡,柳芳泗的名聲差不多就是墊底了,囂張跋扈,心思惡毒行事無狀,往好聽了說是隨心所欲,往壞了說那就是潑婦,裴昕把她親哥哥捧得相當高,定然覺得那人是配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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