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的安神香已經點了許久,昭元帝撐著有些昏沉欲睡的頭,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大晚上的,特意來見朕所謂何事?”
太子溫聲稟報了紅綾河上水蛇之事,昭元帝聽著漸漸地坐直了身子,面上威嚴愈重,待到太子停了聲兒候立在旁,他沉吟一聲道:“此等異象,是上天示警?來人,招欽天監監正速速來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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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站在蟠龍燈架旁邊的小太監立馬退了出去。
太子也不阻攔,又將玉佩呈了上去,“父皇,這是安陵郡主之物,兒臣無意間拾得。”
那東西剛被呈上御案吳太醫便又將在太子跟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昭元帝握著玉佩沒有動作,殿內寂寂無聲。那頭欽天監監正連奔帶跑也到了外面。
欽天監監正也已經一大把歲數,但每天跑來跑去的身體倒還是利索,這一趟過來腰不酸腿不軟氣不喘,聽到昭元帝問起天象,恭敬地答了‘並無異象’四個字。
昭元帝沉吟一聲,轉向太子,“你可還有查到什麼?”見太子搖頭,他啪的一聲將玉佩放下,聲音微冷,“此事明日再議,都退下吧。”
太子出了門,離開時轉頭看了一眼,輕笑著搖了搖頭,他父皇啊年紀越大越是惦念舊情,今日這事可大可小,但端看這意思他父皇是要一手按下了,看來江都郡王府暫時還能再飄些日子。
說了一趟事,昭元帝再沒了睡意,乾脆又坐在案邊看起了摺子,奏章攤開手上蘸了硃砂的筆久久沒有落下,他嘆了一口氣,“都說外甥像舅,侄女像姑,樣子長的是像,這性子怎麼就天差地別呢?”
總管太監端了茶,“江都郡王府就這麼一個孩子,自然是寵著的,更何況郡王本就是那樣混不吝的性子……”
昭元帝掀開蓋子,看著飄悠而上的水汽,一時惆悵。
第二日上朝,當庭便有朝臣上奏了昨夜水蛇之事,果如太子猜測的那般昭元帝絕口不提安陵郡主,只派了人繼續探查紅綾河異象,太子估計這事兒查著查著最後大概還是會不了了之。
這些事寧茴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安陵郡主臥病在床很是不好,大夫請了一茬又一茬,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她很是開心地多吃了兩碗飯。
裴都和柳芳泗的婚事近在眼前,府裡越發熱鬧,一出院子到處是喜氣洋洋,正堂都已經開始拉起了紅綢。
每當她出去總有或明或暗的目光往她身上瞅,更甚者裴老夫人怕她又為愛瘋狂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搞事情,特意叫她日日都去小佛堂唸經半個時辰,美其名曰好好平心靜氣。
裴老夫人是京都貴婦人圈子裡少有不信佛的,福安院也沒擺置小佛堂,她便叫了榕春給寧茴安置在了正院裴朱氏的小佛堂裡。
佛經上的字她每個都認識,但這一連起來她就只能懵逼,寧茴看著上頭的佛像,暗道佛祖莫怪,迴圈往復地念起了‘阿彌陀佛’。
最後念著念著成了催眠曲,生生叫自己催眠了,坐在蒲團上垂著頭睡了過去。
“宿主,快醒醒!快醒醒!”
寧茴被她嚇了一跳,指尖抖了抖,啞著嗓子應了一聲。青丹倒了小半杯,微涼了一會兒,半扶著人起來靠在軟枕上,小心地將瓷杯遞送到她發乾泛白的唇邊。
寧茴將茶水飲了個乾淨,又倒回了床上順帶側了個身子面朝裡。青丹也沒說什麼,只叫房中其他候著的丫鬟都退下,她一人安靜地守在旁邊。
“青青草原,我有點兒難受。”寧茴皺著一張臉,她惦記著水藍星的狀況,又糾結自己的處境。從自己變成別人,這並不是什麼好的事情,她一貫喜歡思考問題,現在這種情況下,她不由想要捫心自問一下:我到底還是不是我?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值得思考的問題。
青青草原正在操控草原空間給狗尾巴草澆水,因為狗尾草它一直都處於異常興奮地狀態,語速輕快,“宿主別怕,一切有我呢。”
寧茴眨了眨眼睛,“你?你能幹什麼?”戰鬥力為零,防禦力為零的弱雞系統。
青青草原原地蹦了好幾下,滿身的肉肉也跟著顫了顫,它認真道:“給你加油,幫你鼓勁兒,做你的精神支柱。”
寧茴:“……呵。”真是謝謝你嘞。
一人一系統瞎扯皮了半天,青青草原在草原空間裡把狗尾巴草當親兒子一樣照顧,寧茴懶得理它,拉著被子睡覺,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沒有夢魘纏身,她這一覺睡的極好,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黃昏了。
她坐起身來靠在軟枕上,被闔上的糊紙木窗透著橘黃的淡光,青丹立在窗邊的幾臺旁往小爐子裡添置驅蚊蟲的香料,見她起身忙蓋上蓋子,用盥洗架子上的溼帕子擦乾淨了手,笑著與她捻了捻薄被,“少夫人現下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青丹和青苗都是原主一直帶在身邊的,近身伺候最是得用。
寧茴對著她扯了扯嘴角,又叫她倒了一杯茶,手上握著青瓷杯依著原主的模樣小口小口地抿著,啟聲道:“想通了一些事情,精神自然是好了。”
她心裡頭想的是穿越之事,一向沉穩的青丹卻以為她說的是裴家的那一籮筐,溫聲安慰道,“少夫人想通了才好,何苦為了那些個人事叫自己不痛快。”
她家小姐是忠烈遺孤,又有侯爺夫人撐腰,這婚事是聖上賜的,嫁的又是大名鼎鼎的顯國公府世子,手握權柄可止小兒夜啼的督御司主裴郅,這京都哪家夫人小姐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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