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環路上,一輛帕薩特正在飛速賓士!
它自陽州市往長風縣方向快速行駛,時速已然達到了一百公裡以上。可車上那位西裝革履的大人物,還在不停地催促抓緊時間。
司機一面死踩油門,一面暗自納悶:他侍候的這位大佬,一向都氣定休閑,凡事講究三思而後行,今天卻一反常態,這也不知道是怎麼啦。
後排座上那位中年男子,面色凝重,目光沉靜,看不出他的真實表情。只有那微微揚起的嘴角,才可以隱約感覺到他是在笑。
先前長風縣兩大酒店鬥爭之時,這位大人物曾暗中惡心過對手一把。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一向激進的對手,居然會親自前往長風縣。
從政為官,如履薄冰,這位大佬一向都謹慎行事兒。
那位搭檔兼對手,一向與他政見不和,時常有意見上的分歧。
為此,這位大佬經常在外圍給對手製造一些麻煩,逗他著急上火,從而享受其中的愉快因子。可如果真要他浮出水面,與對手真刀真槍戰一場,他才不要呢。
二人都有實力,都有後臺,真要殊死搏鬥,自然會是兩敗俱傷。
為此,當市長羅豐親自出馬,去長風縣較真兒時,市委書記杜學卻當即放棄了後續手段,而是坐在辦公室裡悠悠地喝茶,落了個清閑愜意。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看對手去長風縣耍猴般的表演,堪稱是其樂無窮。
只是半個小時前,他得到一則資訊,有位大人物來到陽州市的地界之後,不入市委市政府,而是越過市委直奔長風縣而去。
為此,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其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直到坐上車,開始在顛箥中前行,他終於聯想到了一些事情:趙子龍向市長叫板而毫無懼色,想必定然有所倚仗,莫非他的靠山便是這位大人物?
想到這裡,市委書記杜學的心頭不由變得火熱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先前支援趙子龍的那一步棋,不但成功打擊了對手,甚至還有機會透過趙子龍結識他背後那尊大人物,可謂是一石二鳥。
想到這裡,這位大佬的嘴角再度微微上揚,心頭泛起了一絲欣喜。他扭頭看著那豔陽高照,白雲飄逸,不由眉開眼笑:“我見晴空多嫵媚!”
長風大酒店門前!
當那老人緩緩抬起頭,露出那張濃眉大眼的國字型面孔,展示出一種不怒而威的強大氣場之後,場上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
羅市長呆若木雞,面色蒼白,先前的威風再不複存在。
縣委書記與縣長弓雲更是呼吸急促,面上出現了一絲畏懼。他們隱隱猜到這位老人的身份之後,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扭頭看向了羅市長。
二人看到他那蒼白的臉色之後,心頭泛起了一絲苦笑。
整日打雁,居然被雁啄了眼,這下子糗大了!
幸好沒有過多地參與此事,否則就慘了!
周圍的官員也隱隱感覺到氣氛不對,俱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倒是大門口處,與王飛他們對峙的王局長一幹人都還不知情,在那裡吵鬧個不停。在如此寂靜的環境之下,那吵鬧的聲音顯得極為刺耳。
看到他們那傻傻呆呆的樣子,趙子龍不由戲謔地出言叫道:“羅大市長,您位高權位,一言九鼎,還求你高抬貴手,不要關我的酒店……”
“關個屁呀,你小子少在這裡耍無賴,先前明明答應要請我品嘗全魚宴的,這會兒又反悔了,你不會是想隨便找個由頭兒,跟我老頭子賴賬吧?”
風塵僕僕的老頭怪眼一瞪,指著趙子龍沒有好氣地叫道。
“泉叔,我應下的事情,一向都不會賴賬,只是一向民不與官鬥,這麼一大堆官員,鐵了心要關我的酒店,我能有什麼辦法?”趙子龍委屈地叫道。
趙子龍與老爺子一唱一和,便如同左右扇耳光一般,直扇得這群人面紅耳赤,心若死灰。他們一個個低著頭,如若正在等待挨老師訓的小學生,看起來乖巧柔順。
正當他們等待挨訓時,一幫如狼似虎的公安人員到來了。
他們得知市領導在這裡坐鎮,為了表現討好之意,便如同一群發狂的野牛般破開人群,直接沖到長風大酒店門口,拉開王飛他們,便要強行貼封條。
趙子龍見狀,饒有興趣地笑道:“看看,看看,老公家就是霸道。”
老爺子卻並沒有發表任何言語,只是冷冷地盯著那幫民警的囂張做派。
正是他的沉默,更令羅市長他們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接到羅市長的眼神示意之後,弓縣長連忙上前,揮退了若虎狼般的民警,更讓市衛生局王局長他們收起封條,馬上離開長風大酒店。
沒有民警的喧鬧,沒有貼封條的沖突,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看到原本熱鬧的場面,此時居然有些冷場兒,周圍觀眾一陣詫異。他們雖然都明白那老頭兒的身份不簡單,可卻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