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楊子昂深吸了一口氣，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口道：“我知道你們的聖樹有點虛弱，不過，給樹沖喜這種鬼點子是誰想出來的？”
雖然這是修仙世界，但沖喜這種法子，多少有點荒誕吧？給樹沖喜，就能讓這棵樹生龍活虎了？那要是給人多衝幾次喜，豈不是能夠長生不老？那還修什麼仙，求什麼道！
“運潮算出來的。”女皇看著楊子昂，“你剛才在皇城之外，看到了一個巨大望潮石像嗎？”
望潮石像？楊子昂回憶了一下，並沒有太多的印象，當時只注意看前面的女皇去了，周圍的景色還真沒注意看。
女皇看著聖水池內斷斷續續滴落的水之靈，緩緩道：“近年來，不知什麼緣故，水中的水之靈急劇減少，聖樹無法再從水中獲取足夠的靈氣來滋養胚胎。你應該知道，這對我族來說意味著什麼。”
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意味著鮫族出生的鮫人會越來越少，直到靈氣枯竭，再也沒有鮫人誕生。”
“對，直到沒有。”女皇拉著楊子昂的手伸入聖水池中，水中出現一縷縷經脈蔓延到兩人手上，“起初，我們想盡了辦法去找到靈氣減少的原因，結果一無所獲。自從聖樹出現，鮫人開始繁衍的時候，千萬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每年可以繁育的鮫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總有一天，我們會徹底滅絕。也許那一天不會太遠。”
女皇說著，潸然流下了眼淚，眼淚從臉頰上滑落，變成了一顆珍珠落在楊子昂手背上。
楊子昂看著水池底的珍珠，忽然意識到這水池裡面的一顆顆珍珠並不是從貝殼裡取的，而是眼前女皇的眼淚。
“你……”楊子昂於心不忍，想要開口安慰女皇。
女皇緩緩搖頭：“這幾個月來，聖樹的情況變得更糟，能獲得的靈氣越來越少，我們用盡了辦法也沒能改善這一情況。族中的長老們每日以自身靈氣供養聖樹，但這只是杯水車薪。我們沒有辦法，只能不斷祈求。”
女皇伸出一隻蔥嫩手指，指向樹垂下的胚胎，“由於靈氣不足，這些鮫人胚胎已經停止生長，進入了休眠狀態，一旦休眠超過七天，這些胚胎就會徹底死亡。”
楊子昂跟著望向樹垂下的胚胎：“所以你就病急亂投醫，想找人來沖喜？”
女皇看著楊子昂，悲傷的眼神彷彿能將世間最硬的金鐵融化：“正束手無策的時候，我收到了運潮的指引……”
她露出回憶的神色，思緒回到十多天之前，慢慢向楊子昂述說著當時的情景。
那時，聖樹的情況還沒有現在這麼糟糕，淵老和另外一位長老正在透過儀式為聖樹提供靈氣養分，勉強還能維持平衡。
但幾位長老年事已高，日夜輸出靈氣使得他們愈發衰老虛弱，女皇於心不忍，想要助他們一臂之力。
她在水池旁坐下，玉指翻動，就要加入淵老他們之中，可是淵老卻搖了搖頭，其他長老也攔住了她。
“陛下，不可！你是一國之主，是鮫族的統帥，必須時刻保持良好的狀態，否則一旦東海那邊來犯，我等就毫無反抗之力，到時候被一舉拿下，覆滅就在頃刻之間，也根本不用考慮未來了！”
聞言，女皇只得垂下了手：“我只想做點什麼……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長老搖了搖頭：“陛下，不可！若是你沒有保持良好的狀態，等東海那邊來人侵犯，我們毫無反抗之力，到時候被一舉拿下，就根本不用考慮未來了！”
正在一行人暗自神傷之時，忽然，一陣強大的波動由遠處傳來。
幾人同時望向西南方，那波動居然是從西南方傳來的，要知道西南方可是鮫族守護靈的休眠之地，難道是東海那邊突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