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敬業親自下車,繞過來這邊給她開車門,四個孩子擠後車窗不停地招手。
江秋月被還未走的夫人打趣了一番,同她們告別後,她快步走向悍馬。
彭敬業把她往車上安頓好後,方才有空向女士那邊虛虛敬了一禮,很快上車離開了。
夫人們搖著手送走人,口中說起彭家夫妻十年如一日的恩愛和睦,不由羨慕不已。
李永紅站在不遠處,把她們的話一句不落地聽在耳中,面上沒什麼變化,仍是那副和煦的模樣,手上的小包卻被捏的變了形。
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特別是後車窗那幾個樣貌教養看起來都不錯的半大孩子,李永紅一手悄悄地搭上自己的小腹處,抿著嘴垂下了眼睛。
站在門口等車的夫人們,不到片刻就被家裡來接的車接走了,剩下小貓兩三隻,站在分外冷清的角落,等待裡面熱鬧應酬的男人。
過了一刻多鐘,老先生才意猶未盡地出來,旁邊跟著個和他有幾分相似的青年人。
兩人一邊談著話一邊隨著人流走出來,招了服務生安排車送他們回華僑賓館。
李永紅見此,補了下妝,立馬跑上去溫順地攙扶著老先生。
那個青年人轉過身,看都沒看她一眼,權當她不存在。
老先生倒還惦記著宴會上的事,問她跟那位彭夫人打好關系沒。
李永紅不可能說出她和江秋月的關系,以及曾經的糾葛,自打嘴巴,只說剛摸到她們夫人圈子的邊邊,有一份面子情在。
老先生點點頭,看上去有些滿意的,畢竟到哪兒都有排外的現象,特別是京都城這裡的上層圈子,不是他們想接觸就能接觸的。
李永紅若是能憑借與彭夫人的那點子香火情,給他掙來幾分勝算,也不枉他帶她來這一趟。
青年人聽著他們的談話,側過臉露出一絲譏諷。
待到送他們的車來了,三人沉默地坐上車離開,老先生在後座閉目養神,青年人對於李永紅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視而不見。
到了華僑賓館,青年人恭敬地把老先生送回房間休息,自己則去放出了被關起來的妹妹。
“父親怎麼能這樣,明明是我去的機會,為什麼要讓那個賤人占上?!”年輕的小姐出來後氣憤委屈地向兄長哭訴。
青年人制止住她的抱怨,先打發走了女傭,才同一母同胞的妹妹說起宴會上的情形,讓她暫時先避其鋒芒,不要適得其反,讓小人得志猖狂。
“就這麼憋屈的忍著?等她有了孩子,哪還有咱們的活路!”年輕小姐扯著帕子憤恨又擔憂。
青年人聞言嗤笑,“怎麼可能有孩子,不說父親的歲數和身體狀況,那女人是能生的嗎……”
年輕的小姐眼睛一亮,追著她兄長問其中的隱秘,嘰嘰喳喳的倒讓青年人神情緩和了很多。
他們這邊兄妹溫馨和睦,那方另一處房間內氣氛嚴肅。
老先生坐在紅木桌後,一副公事公辦地詢問著李永紅宴會上具體的事宜。
李永紅也不是個膽小的,扯著虎皮拉大旗,似是而非的把她即將打入京都夫人圈子的事說的有鼻子有眼,更是隱約透露與那位彭夫人相見恨晚,若是上門拜訪的話,是肯定可行的。
這些話,她說的毫無壓力,老先生看到的只是表面,不可能去調查,畢竟這裡可是人家的地盤,敢輕舉妄動試試?
至於去拜訪江秋月,有曾經的關系在,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李永紅相信上門去一趟糊弄糊弄人不是問題。
老先生作為一個大家長,不認為自己的姨太太敢說謊騙他,於是對於李永紅的說法很是滿意,特意賞了她一千塊作為應酬的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