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他們洪水後為搶收補種做下的努力,不能讓那些宵小之徒破壞大隊的勞動成果,逮住一個就送縣派出所,不必手下留情面。
如此安排過後,田地裡才安生了,之前無論是本村的還是外村的人偷的,此後再不敢伸爪子。
至於那些被挖壞的紅薯藤,被柳建國攏回來交給劉愛英喂母豬,如今隊裡人都知道母豬懷上小豬崽了,不會跟豬爭搶一點紅薯葉子,那東西當菜還可以,不頂飽。
頂飽的東西莫過於肉了,肚裡有油水才不會餓不會饞,村民們想搞點油水,除了去縣裡食品店買肉外,就是去山裡套點野物。
前者對於緊巴慣了的鄉下人而言,寧願不吃也不願花那個錢啊,除非過年辦喜事,咬牙狠心割上一兩二兩的待客。
尋常買肉吃?不存在的。
後者還有點可能性,只是冬天大雪紛飛,山上一片白茫茫,大多數的野物都躲起來了,想套住它們不容易。
再說,真有那打獵的好手,上山搞下來點東西,那也是趕緊悄悄拿去換成粗糧,自己捨不得吃的,換粗糧給家裡人果腹更重要。
但是江秋月這裡是不缺肉的,因為有彭敬業這尊大佛在。
彭敬業簡直是個大bug,身體素質過硬,野外生存能力夠強,所以他上山尋摸野物就沒有落空的,最少還能拎回一隻鼴鼠,多的時候有野雞野兔子之類的。
反正冬天軍營子裡全體貓冬歇息,他也沒什麼任務,就天天往山上跑,打到東西了就送到江秋月這裡來,偶爾帶回營子一些,給老營長和手下們打牙祭。
軍人有供給糧,餓不到肚子,不用彭敬業操心,從入冬後,他就忙著投餵自己的小姑娘了。
下大雪時,江秋月是不會讓他去後山的,擔心他萬一遇到猛獸出危險,但是她平時要去上班,看不住他,他就往山上鑽去了。
擱江秋月來說,大不必讓他那麼辛苦,大冬天的去山裡打獵。
老爺子和江家每月都會多少寄點東西給他們,再加上她空間裡屯的凍肉,還有兩人的津貼和補貼,不說天天吃肉,三五不時做上一頓餃子和葷菜還是可以的,保證肚子裡斷不了油水。
但是彭敬業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打獵投餵她一事,特別執著,簡直魔怔了一般,一天不去搞回來點東西就不舒坦。
江秋月不能理解,為了不讓他再跑山裡冒險,只好說自己冬天不想騎腳踏車,太冷了,讓彭敬業早晚兩趟騎車去送她。
以後她就不坐驢車了,原因有倆,一個是忽悠看住彭敬業,另一個是林文清搞出來的事,陳中華是幫兇。
林文清在鄉下缺糧食期間,利用廠裡工作的便利和人脈,慫恿陳中華和他一起倒騰了幾回糧食買賣,憑著手裡攢的工資和補助,合夥拼出一輛腳踏車出來。
車是二手車,透過廠裡的職工,從縣裡倒騰過來的,跟江秋月的一個樣,二八槓的鳳凰牌,七成新呢。
到手後,陳中華就跟江秋月透了話兒,以後上班大家一起騎車子吧,不用坐驢車花錢了。
為此,陳中華還特意去和大隊長家說了說,畢竟以後不用驢車了,相當於斷了人家一條財路,這個要提前說好嘍,別因此結了仇。
“臥槽,你們兩個真大膽!”第一天一起騎車去,江秋月看到他們推出來的車子,伸出大拇指為他們的勇氣點贊。
敢在這個時候偷偷摸摸買賣糧食,若是被人舉報了可是要被抓走審判的事兒,沒有幾個膽子還真做不出來。
反正江秋月是不敢的,讓她去黑市買賣糧食,她估計都去不了,或許也是沒那個慾望,或者沒逼到那一步。
林文清嘿嘿一笑,跨上腳踏車後座,讓陳中華老大哥帶著他走。
他敢冒險也是看到了一點機會,只是從中做了個牽線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大家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誰都沒舉報的心思。
不然一抓抓一窩,大家夥都倒黴。
再說時局寬鬆了點,只要別做大了鬧到領導面前,小打小鬧的搞到想要的東西立馬收手不幹,沒誰有閑心思抓這個那個,派出所和領導們都貓著冬呢。
陳中華沒有他的厚臉皮,臉上有些赫然和不好意思,雖然結果是好的,有腳踏車用了,但是過程畢竟不是啥光彩的事。
如果不是林文清的遊說和拉巴,陳中華估計寧願走著去,也不會做投機倒把的買賣來搞車子。
彭敬業眯了眯眼,沒多說什麼,拍了拍江秋月的腦袋,讓她別說髒話,更別學林文清那樣的耍手段鑽空子。
有他在,不會讓她接觸到那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