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生,柳建國就抱走給人養活著,他已經想到了孩子的去處。
李永紅還是那個黃花閨女沒結過婚的女知青好姑娘,外人不會知道這一段過往。
這是柳建國回村的路上做出的打算,同時也是對李永紅的保證。
他一時被李永紅丟擲的炸彈炸的眩暈,氣癩三兒作惡胡混給他留下麻煩,光想著對母子兩人的安排和彌補,卻忘了還有江秋月被盜那一茬子事。
如今他大咧咧地就把人送過來,像是絲毫不顧及小江知青的感受,明晃晃打了人臉面。
柳建國做大隊長以來很少犯這種明顯得罪人的錯誤,此時不由老臉一紅。
然而陳中華已然答應幫忙照顧,柳建國一時又找不出更好的地兒安排李永紅。
沒有知青院打掩護,李永紅單獨住到另一個地方不是更惹人注意嗎,那樣早晚出事。
柳建國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江秋月,將人叫到一邊,嘴裡張了又張,最後撐著臉說道,“李同志情況特殊,派出所那邊不收,俺就給領回來了。”
江秋月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看著他找理由,讓柳建國差點編不下去。
“那啥,都是一處的知青同志,難免有點摩擦。這回的事兒把人送進派出所給個教訓就好,她……那身子估計你們心裡都有數。”
柳建國意有所指的勸道,想讓江秋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偷竊一事在京都天子腳下是判的重,但是在他們鄉下小地方不一樣。
只要沒人死咬著舉報,偷的東西又不值當啥,多少都有活動活動的餘地。
不然要真是較真,估計大家都逃不開進局子的份兒。
那上山套野物的不是偷?尋摸山貨填肚子的不是偷?
偷的還是屬於國家的東西嘞。
江秋月又瞄了一眼李永紅的小腹,突然轉變了主意。
一棍子打死算什麼,鈍刀子磨肉才是真正的痛苦。
江秋月點點頭算是答應揭過這一茬,讓柳建國鬆了口氣,看著她露出孺子可教的和藹目光。
不過,江秋月的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總要出出血才是。
在柳建國得到答複就要離開時,江秋月扯起一把像老樹根一樣的山藥,向柳建國笑著說道,“隊長,要不留下吃個飯?沒啥好招待的,這東西管飽。”特意舉了舉纖細的山藥棍。
柳建國這才發現地上正堆著一小堆山藥根子,皺眉道,“這東西不頂餓,吃多了不好,你們……”
他想說你們別吃這個吃其他糧食,然而沒說出就反應過來知青院恐怕是沒啥糧食了。
要是有玉米麵紅薯吃,哪還會挖山上的山藥棍充饑。
柳建國看了看江秋月,又掃一遍其餘幾個瘦的皮包骨一臉菜色的男知青,眉頭深深皺起來。
女知青看起來還好說,男知青說起來大多都還是正長個的青少年,沒正經糧食吃怕是久了要出事啊。
柳建國臉上重視起來,走之前跟他們說會想法子給知青院聯系補助,讓一眾知青欣喜萬分。
而江秋月驟然沉下臉色看向裝啞巴的李永紅冷冷說道,“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養胎,別再弄那些有的沒的!”
“你說啥?!”陳中華驚跳喊道。
除了依然知情的女知青,其他男知青在聽了江秋月戳破的話後基本都是震驚莫名,嘩地眼光全看向李永紅的肚子。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