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聞看著眼前的初夏，回想著以前的事情，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也做錯了。
雖然聽說了小宮女的回稟之後，他並沒有再強迫初夏喝避子湯，但是之後初夏的孩子確實是流掉了。
那時候因為初夏懷孕，藉著各種原因他都對初夏冷待了一段時間，而且也有意扶持另一個能與林家抗衡的家族，於是對宮中一些合適世家出身的妃嬪也刻意寵愛。
而初夏的第一個孩子，就是那個時候他的一個“寵妃”害死的，而自己因為朝堂局勢，卻沒有給初夏一個公道。
他當時並沒有治那個妃嬪的罪，反而對外宣佈初夏的孩子，是因為意外流産而亡。
而當時初夏的反應是怎麼樣的呢？
司馬聞原本以為，這麼久遠的事情，自己應該是會忘了。
可如今回想起來，卻是歷歷在目。
當時的初夏，摘下了她的鳳冠，卑微而又屈從地跪在他的面前，求他為孩子報仇，還她公道。
可是當他說出自己的決定時，初夏低頭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抬起頭來，眼神裡毫無波瀾，語氣平靜地說道：“陛下的話，臣妾明白了。我的孩子，是因為我不小心才讓他流産而亡，與他人無尤。”
這時候，初夏的那雙眼睛像是放大了般，出現在司馬聞的腦海裡，越看，司馬聞越是感受到了一種令人窒息般的冷寂。
他陡然清醒。
再想想那之後，他在初夏流産之後，也是這樣信誓旦旦地對她保證，以後皇位繼承人只會是她生的孩子。
現在，司馬聞才恍然覺得，那個時候自己真是太混賬了！
可前世的自己，竟然一點也沒有往這方面想，而只是將一切的罪責都怪到了初夏的身上。
司馬聞從回憶中晃過神來，看著眼前頗為反應冷漠的初夏，心中卻是不由一陣慶幸。
還好，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至少，初夏現在還願意對自己表達出她的不滿，而不是向前世一樣，已經不屑於對自己展現出任何情緒波動。
想到這兒，司馬聞看著初夏的眼神不由變得柔軟起來，他走到初夏面前，溫柔地凝視她，語氣溫和地說道：“初夏，君無戲言，朕答應你的，就一定會做到。若你不放心，朕可以給你一封密旨。”
“我不要。”初夏撇過臉去，語氣生硬地說道。
司馬聞卻不與她計較，語氣依舊溫柔地順著她說道：“好，好，好，你不想的話就不要。”
司馬聞走過去，將她半摟住，說道，“禦醫說了，你在孕期要保持好的心情，這樣對我們的皇兒才會好。過幾天，讓爹孃搬回京城來，多陪陪你好不好？”
聽見司馬聞喊自己的爹孃叫“爹”和“娘”，初夏極其嘲諷地瞥了他一眼。
“皇上這個時候倒是不擔心我爹位高權重，會謀朝篡位了呢？”
司馬聞一噎，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但過後，他卻當作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只再一次放柔了語氣對初夏問道，“你說這樣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