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殿的大門緊閉著,白玉書到的時候容卿守在殿外正著急。
“如何了?”白玉書問道。
容卿見她前來,回道:“快一天了,粒米未進。娘娘既然到了,奴才進去通傳一聲?”
白玉書擺了擺手,“不必了,我等著就是。”
“是。”
白玉書站在門外,看著殿外同樣等著的許多宮人,道:“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待會兒有什麼吩咐,再傳就是了。”
容卿忙將一眾人都散了。
山雨欲來,來的又這般突然,白玉書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不太好的事。
簷下的一串風鈴被風吹地叮當亂響。白玉書抬頭,一片雪飄落在眉心。
殿門大開。
齊煬披著衣裳從從殿內走出來。玄衣肅穆威嚴,眸中卻帶著些許深情,他看著白玉書,不確定地問道:“皇後,若是朕此次要親自去關外一趟,你可會在長樂宮等著朕回來?”
白玉書看著他,沉默了。“等我回來”這句話,從來都沒有人實現過。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不會。”
一絲落寞出現在神情之中。
白玉書道:“我與你一同去。”
“皇後……”
白玉書笑了笑,握住了他的手。齊煬一個人在來時的途中摸索許久,今後的路,她就勉強與他一道而行吧。
宮中事宜早在之前就與沈竹煙說了個七七八八,齊焱也在臨行前讓人送去了華音宮。白玉書走的輕松,全然沒有去前線的感覺。
她看著漫天的飛雪,彷彿此行還如從前一般,去的只是嶺南行宮。
齊煬鑽進馬車裡,將手搓熱了捂在白玉書的手上,他低聲道:“待這次回去了,朕與你一同去嶺南。你說的一壺清酒,泛舟湖上,朕許給你。”
白玉書看著他被風雪打得通紅的臉,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其實她所求,一直都不是齊煬所求,齊煬所求也永遠不會是她心中所望。如此的許諾,叫她該怎麼回應。
她輕聲喚道:“皇上……”
齊煬看著她。
白玉書在他的眉間落下輕輕淺淺的一個吻,她道:“萬事平安。”
齊煬笑了笑,退出了馬車。
一路顛簸,白玉書卻全然不覺。
夜裡,所有人宿在野外,馬車中溫度極低,車外更不消說。白玉書披上衣服走下車,齊煬正在附近的篝火旁看著關外的書信。
白玉書坐在稍微幹一點的地方,靜靜看著齊煬。
齊煬看得入迷,抬了頭才發現身邊的是白玉書,他道:“車外冷,你還是回去。”
白玉書將頭枕在他肩上,道:“不了,此情此景一生能有幾次,好好受著吧。”
“也是。”齊煬繼續看他手裡的東西。
今夜無雪,比往常更冷了幾分。前幾日的大雪覆在路上,令人難以通行,不過好在快到了。白玉書打了個呵欠,倚在齊煬的身上睡著了。
荒野無好夢,白玉書睡得不安。總覺的自己一會兒置身汪洋,一時又墜入深淵。號角聲響起的時候,白玉書帶著一身的冷汗醒來。
齊煬緊鎖著眉頭,所有的人嚴陣以待。
“怎麼了?”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