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轉熱,長樂宮樹上的蟬鳴聲日夜不休,吵的人頭疼。寫意領著宮人帶著竿子去粘那鳴蟬。
白玉書斜倚在榻上,翻著齊煬給她送來的各色書卷。案幾上擺著各色的點心,她卻再沒有從前的好胃口。
齊煬命人送來了冰塊、風輪擺放在殿內,雖說聊勝於無,可是對於一個常年吹空調的人來說,這些個玩意兒實在是雞肋的很。
長夏漫漫,這才剛剛是個開頭。
白玉書放了手裡的書,拿起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不出半個時辰一件睡衣的設計稿就落成,白玉書迫不及待地拿給寫意,讓她送去司衣坊。
寫意瞅了半天,眉頭都快要擰下來:“娘娘您這衣裳都沒有袖子的,怎麼穿的出去呢。”
白玉書把稿子往她懷裡塞了塞:“宮裡穿唄,我又不去長街上晃悠,這馬上三伏天了,你讓我裡三層外三層的裹著,定是要中暑的呀。”
寫意看著她,頗為無奈,只得放了竿子去司衣坊。
白玉書拍了拍手正打算回去待著著,指畫跑過來說晉王已經候在望月亭,她嘆了口氣,去宮裡換了身衣裳。
望月亭,白玉書遠遠看見有人立在那裡。
她快走了幾步,道:“你這平日裡,都是一副闖宮的架勢,今日怎麼又來望月亭等著了。”
“皇嫂別來無恙。”
那轉過身來的人卻不是白月光。
白玉書駐了腳:“襄王這是何意呀?”
襄王上前扶了她一把,白玉書坐在亭中的石凳上。
“臣弟來看望皇嫂,順便道一聲喜。”襄王道。
白玉書垂了眼睛,手按在腹上,道:“若真是如此,襄王殿下大可以從長樂宮的正門進來,何必要在望月亭。”
襄王頓了頓,問道:“書兒一切可好?”
白玉書站起來,背了身子,“若襄王是要問這個,本宮還有事。”
語落便要抬腳。
“敬江一事,非我所為。”
白玉書站在原地,“既然進了宮,就去光明殿一趟吧,你們兄弟幾個的事情,你們自己說去。”
言罷,離瞭望月亭。
白玉書走在回長樂宮的方向,升到頭頂上的太陽讓她有些煩躁。
襄王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費盡心思地勾搭齊煬後院裡的人,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真的就把全部賭注放在一個女人身上麼,這人的心思有時連自己都看不透,襄王哪裡來的信心,實在是令人費解。
正思量著,腳下已是到了沁芳園,白玉書抬頭望著匾額上的三個大字。她記得沈竹煙說過這裡是人滿為患呀,現下怎麼看著沒多少人。
門外的太監看見她過來,忙請了安跪在地上。
白玉書抬腳進了沁芳園。
這園子到是名副其實,剛一進去就是撲鼻的花香。走廊寬敞無比,兩側流水山石,花鳥魚蟲,無所不有,頗有些桃花源的感覺。難怪齊煬不願意女人進來,這吵吵嚷嚷的當真是壞了風景。
不遠處是一座高臺,白玉書抬頭望了望,覺得有點遠,正打算回去,一小太監攔在了她面前。
“怎麼?”
那太監弓著腰擋在前面:“娘娘,前面就是鹿苑臺了,您還是去看看吧。”
白玉書看了看太監,又看了看背後的高臺,道:“太高了,我不想去。”
那太監鐵了心一般,往地上一趴:“奴才背娘娘上去!”
“不不不,不用了……”白玉書擺著手,轉過身去,撩起裙子往臺上就是一通狂奔。
導遊這麼熱情她也不好意思辜負了人家的心意不是。
鹿苑臺本不是特別高的地方,沒一會便到了盡頭。
白玉書一眼看見高臺平地之上有一個碩大的鞦韆,其餘各地擺了桌椅,鋪了地毯,連小憩用的貴妃榻都擺了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