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潯紅著眼睛死死盯住白深,但白深只是呆滯地看著地面一言不發。
他轉過頭來,微微仰頭,窗外熹微的晨光越過帽簷映在他眼裡,蒙上一層水霧。
“……是真的。”
“既然如此,那麼兩人只是利益關系,並不涉及到私通,”枯葉蝶的成員趕緊站出來解釋,“至於那些照片,由於雲的手裡還有馴鹿的詳細資料,我認為是馴鹿被深海組織利用。看在雲即將退出深海,這件事我們可以不追究。”
有老大暗地幫過忙,其他人沒有再緊咬著路潯的事。話音落下,房間再度安靜,猶如林間猛獸寄居的深潭一般,在狂風驟雨之後,只餘下失望和死寂。
路潯轉頭看著他,而白深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白深攥著手裡的一疊照片走出房間門,一直到了深海的大門口。
他連行李也不想去拿,只想趕緊離開這裡,隨便去一個地方,只要不是這裡就好。
門口站著很多人,都是以前的同事,可能是來送別的。李恪把車停在門口等他。
霧姐沖出來一把抱住他,忍不住地流淚:“白深,姐知道是你讓我留下的......”
“霧姐,女金剛怎麼還會哭呢?”白深笑了笑,和其他人揮了揮手,“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走了。”
他拉開車門坐進車裡,看見不遠處獨自一人站著的路潯,兩人只對視一瞬,他升上車窗,轉頭對李恪說:“走吧。”
李恪發動了車,說:“機票已經訂好了,你先回家,事情還沒有結束,等我訊息......”
“李恪,”白深打斷他,“已經結束了,不要再糾結這件事了。”
李恪沉默良久,才問:“那些人為什麼沒有來找我麻煩,是你談了條件?”
白深沒有回答,默然地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
“先不要急著加入九天,”李恪說道,“深海會留住你的,老大他們正在想辦法。”
“我不會加入九天,”白深靠著椅背,睏倦而無力地說,“不過,也不想回深海了。”
李恪皺眉:“聽話,不要沖動。”
“沒有沖動,我也知道大家不想我走,”白深輕輕笑了笑,“我只是......想光明正大和爸媽一起出去吃個飯,不用因為怕被敵人盯上而躲躲藏藏的。”
李恪這下不知道怎麼回答,聽白深的語氣,似乎已經下定決心了。
“你也不要回去再辦那件事了,”白深轉頭看著他,“陪我回去一趟吧,有些事要拜託你。”
“......好吧,”李恪說,“那你和路潯?”
“你知道我和路潯的事情?”白深問。
“我又不瞎。”李恪回答道。
“昨晚,我對他催眠了,剛剛也已經讓他死心了,”白深說,“雙重傷害,效果應該不錯。”
“其實,你不一定要和他就這樣一刀兩斷的。”李恪說。
“狗屁不一定,我只有這個選擇,”白深說,“就算我退出深海,只要和他還在聯系,就遲早會被抓到把柄,我不想他陷入困境。”
“不過你和肖梟不一樣,”白深突然想起,“你們是名副其實的工作上的接頭人。”
李恪沒說話。
回城之後,白深收拾好東西,到小周家裡找小白金。門一開啟,小白金就汪汪大叫著沖出來撲到白深身上。
“哥,你可回來了,”小周說,“我想死你了,小白金也天天盼著你回來呢。對了,前幾天有個人來帶走小白金,就是咱以前在你會診室見過的混社會的那個?”
“嗯,”白深笑了笑,心想路潯也是夠慘了,堂堂一個國際警察被說成混社會的,“你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