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身躺到床上,腦袋埋進了被子裡。
亂,很亂,所有氧氣似乎都從他的胸腔抽離,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他想要絕對的黑暗和安靜。
白深安頓好小秦之後,來到了路潯的房間門前。他輕輕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一絲聲音。
“路潯,我進來了。”他壓低聲音,輕手輕腳地走進門,坐在床沿。
“不要說話。”路潯埋在被子裡,悶悶地說。
白深只好閉嘴,坐在旁邊陪著他。
“你還是出去吧。”過了半晌,路潯突然說。
白深沒回答,無聲無息地走出去關上了門。
<101nove.ob團夥的事情沒那麼容易解決,只是現在他們不得不放手,著手準備更重要的專案。
接下來的一個月沒什麼大事,無非是沒日沒夜的破密、聯系、安排等等準備工作。
路潯持續一個月都心情很差,吃不下東西,沒有一點兒食慾,不工作的時候幾乎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
小組出發前往敘利亞的那天早上,路潯不聲不響地站在了白深房間的門口。
白深收拾好行李,一拉開門,就看見一張臉正對著自己,近在咫尺。
他被嚇了一跳,趕緊退後了兩步:“怎麼了?大清早的。”
“來看看你醒沒有。”路潯說。
“醒了,”白深看著他,細細打量了一番,“這一個月你瘦了好多。”
路潯沒理他,沉默靜謐的眼神從帽簷下望過來。
“我想……”路潯有些猶疑地開口,“去澳洲一趟。”
“什麼時候?”白深問。
“戰場的專案結束之後,”路潯回答,“如果還活著的話。”
“可以,”白深說,“我和你一起去。”
路潯低下了頭,似乎情緒非常不穩定:“我來找你,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白深說,“是我想陪你去。”
路潯沉默著沒有說話,良久之後也沒能擠出一句什麼來,只好轉身拿了自己的行李下樓。
白深聽得懂,路潯只是來告個別。
畢竟去了戰場,什麼都可能發生。路潯的意思是,如果活著,他就去澳洲見見母親,如果沒能活下來,起碼把夙願說出來,好在將來有機會的時候,還能讓人把信物之類的帶過去。
白深提著行李跟上去:“我可是第一次去戰場,我也有事要交代。”
路潯放慢了腳步看著他。
“從澳洲回來之後,我建議你找個休閑的地方住一段時間,”白深說,“養點兒花花草草小動物,早晨出門遛遛狗什麼的。”
“只有你才不遛狗。”路潯說。
白深扯住他的揹包肩帶:“聽見沒?”
路潯背對著他,偷偷笑了笑:“聽見了。”
到達敘利亞之後,幾人和已經在工作中的枯葉蝶、深海團隊人員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