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深醒來的時候,先是聞到了濃重的消□□水味,是在醫院裡,窗外已經一片黑。
路潯就坐在他身邊,因為沒開燈所以看不太清,只隱隱約約能知道有個人影。
“路潯?”他輕輕叫了一聲。
“……嗯。”路潯有點不情不願地回答。
“你不是被小白金咬了一下嗎,打狂犬疫苗沒有?”白深問。
“……嗯。”還是不情不願的語氣。
“小白金在家裡會擔心吧,還沒有吃東西。”白深嘆了口氣,輕輕地自言自語道。
“我讓他不要擔心。”路潯說。
白深笑了:“他聽得懂個屁。”
“他懂,”路潯很執著地說,“只要是他相信的人,說什麼都信。”
白深沒回答,感覺他話裡有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伸出手拍了拍床沿:“過來。”
路潯愣了一下,才慢慢移過去,靠床沿近了些。
白深坐起來,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一把拉進了懷裡。
路潯伸手推開,白深用力把他按住,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有些話要是面對著他,白深還真有點說不出口,現在這樣就很好。
“我有你的兩份資料,分別是肖梟和李恪給的,準確來說,都是肖梟知道的那些,”白深說,“他們告訴我這些只是希望能夠治療你,我也是這麼想的。”
路潯沒說話,保持著被白深按住的姿勢一動不動。
“不要懷疑我,我絕對不會想要害你。”白深的聲音很輕,在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格外柔軟。
白深慢慢松開了手,路潯卻反倒把他摟住:“那些資料,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白深回答。
“那就燒了吧,”路潯說,“你記住就夠了。”
“……嗯。”白深有點沒明白這話裡的意思,只有迷迷糊糊地先答應著。
“以後你想知道任何關於我的事情,不要找別人,來問我。”路潯說。
“……好,”白深答應著,突然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沒有以後了。”
“有。”路潯說。
只要聽白深解釋,他就做不到不相信他。
白深不一樣,和他的所有朋友和同事都不一樣,他純粹、幹淨,沒有心機。路潯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願意相信白深這個人,他不想這麼輕易地因為猜忌懷疑就把他推得遠遠的,他知道自己捨不得。
他對白深的相信,就像是一個賭注,押在了兩個人的情誼上,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發覺做出了錯誤的判斷,發現自己被欺騙被傷害。
頂多會因為他職業的特殊而損害一些東西,可能是工作,可能是性命。
路潯就想賭一把。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像無休止的渴,而那個人正是一杯清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