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潯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墨爾本啊。”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白深先笑了:“咱倆還挺有緣的。”
路潯偏過頭去,自顧自偷笑,白深看到他的右耳釘反射著白光,那一刻有說不出的誘人。
他倆走到了停車場,白深繞過那輛左膀右臂都紋著海綿寶寶的越野,到自己車跟前。
“坐我車,”白深說,“你指路。”
他倆上了車,白深才突然想起什麼:“哎,我說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很少會專門挑郊縣住吧?都巴不得往市中心靠呢。”
“這裡人少得多,”路潯竟然耐心解釋了一下,“有時候工作上會惹到一些麻煩,可能對日常生活有威脅,我們翻譯組成員基本上都住郊縣,隱蔽一些。”
白深嘆了口氣,他需要回去好好查一查這個職業。
他們開到超市,一路上還說說笑笑的。對白深來說這是常事,他會跟小周、李恪和別的鐵哥們兒一起去買菜,有時在家裡煮火鍋。但是路潯就不是了,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沒單獨去超市。
他們走到陳貨架面前的時候,路潯跟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孩兒似的,啥啥都不知道:“臥槽青菜這麼貴的嗎?檸檬還有單個賣的啊……”
白深在後面推著車聽他感嘆,他已經發現了路潯的偏好,他喜歡談工作和日常生活中他享受的部分,那些帶有新鮮感的未知的部分。就像他的工作,和那些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不一樣,他永遠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永遠在各個他未曾到過的角落奔走。
但白深覺得他不是偏愛新鮮感,他只是需要有人陪著,聽他傾訴,和他聊天,哪怕是跟在後面和他逛逛超市。
那些有生活氣息的事情,他之所以不做,是因為一個人做,不是生活,只有落寞。
他喜歡去工作,因為翻譯組裡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一進組就感覺自己被需要,被重視。
所以一旦放假,他就空了,只有回到一個人的世界。
“你家裡有醫藥箱嗎?”白深問。
“有個鬼,我在家裡還能摔胳膊斷腿兒的?”路潯回答得理所當然。
“那你感冒發燒什麼的,總得預備點藥吧?”白深覺得這人簡直不像在生活。
“……嗯。”路潯本來想反駁,但想到上次高燒的時候自己躺了三天也沒好,覺得好像的確有必要買一個。
他們正悠閑地走著,有人看見了路潯,走過來:“喲,大少爺業務挺繁忙啊。”
白深看看這局勢,一陣尷尬,他想起路潯的取向,猛然發覺那人誤會了。
路潯瞬間恢複了冰冷強大的氣場,速度之快,要不是剛剛白深還看他對自己笑,他都會相信路潯一直是這樣的。
“滾。”就說了一個字,而且頭也沒抬。
不,你倒是解釋解釋啊!
但路潯似乎不打算解釋什麼,光明正大地預設了對方的誤會。
白深心裡罵了句娘,推著車走遠了一點。
“你還會喜歡這樣的小白臉啊?”對方開口還是戲謔。
“對,斯文敗類。你滾不滾。”路潯的語氣非常、非常不耐煩。
這句白深聽到了,他藉著速凍餃子冰櫃的玻璃看了看自己,小白臉,斯文……敗類?
操。
作者有話要說:
┬─┬ ノ( &09;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