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一路上，夏染出奇的安靜。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既不睡覺也不玩手機，就那樣瞪著一雙大大的圓眼睛，看著前方。
劉錫明挑了挑眉，試圖打破這份尷尬：“聽說你叫夏染？”
夏染睫毛動了動，並沒有回答。
劉錫明將其視為預設。
“都姓夏，會不會是……那位夏小姐的姐妹？”
夏染終於出了聲：“警察的廢話都這麼多嗎？”
“哈哈，並不是，但我屬於話嘮。”劉錫明踩下油門，給警車加了些速，“誒，這速度不行啊，改天上報一下，得換輛車了。”
說罷，用餘光瞥了一眼夏染，但後者不為所動。
大約行駛了個幾百米後，夏染才冷笑一聲：“警官，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問我啊。”
劉錫明笑著打哈哈：“很明顯嗎？”
“因為你老是用餘光看我，那種欲言又止的眼神。”夏染說道，“有話直接問吧，不需要這麼拐彎抹角。”
“是嗎……”劉錫明沉默片刻，似乎在醞釀著如何開口。
“我是想問，你，和那個犯罪嫌疑人認識嗎？”
夏染漫不經心地反問：“為什麼這樣說。”
“其他人都不去了，就你一個人要跟著去，還這麼堅定。”劉錫明眸中閃過幾絲冷光，彷彿想要把夕陽暖色的光暈給刺穿一般，“這種執著已經超乎了正常範疇。而且從直覺上來看，你並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人。”
“算是吧。”夏染回答得雲淡風輕，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我想和那個人有一個了斷。”
“了斷？”劉錫明皺眉，目光有些閃爍，“你們到底是……”
車內的氣氛似乎有些凝固，劉錫明只覺握著方向盤的手心變得汗津津的。
“這車只有我們兩個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吧。”夏染說，“可能和你想的不離十，我和那個人都是那個組織養的狗。而這個組織容城在很多年前就在關注了吧？因為組織裡的有些人做事不幹淨，這些年來沒少在容城做些混賬事。”
劉錫明咬緊了牙關。
“但是，並不能把那個組織怎麼樣。”夏染笑了笑，“那就像一張大網，沾滿了罪惡與陰暗。如果有人被裁決了，撕掉網的一角就好了，因為壞掉的部分總是可以補的。”
“別說了。”劉錫明的神情驟然嚴肅。
他當然明白夏染在說什麼。但這是市局的機密，為了不引起市民的恐慌，就把那些與神秘組織有關的命案歸結為“普通兇殺案”。
上級也說了，他們沒有能力將那龐大的組織連根拔起，那組織與境外的眾多企業有聯系，還包括一些政府機構。有雄厚的實力保護這個組織，而他們只是容城的警察而已，與那樣的組織對抗，無疑是螳臂當車。
夏染笑了笑，有些悽然：“你也別太自責。很多事情，並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很多事情，你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劉錫明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我當然知道，但是愚公移山的故事聽過嗎？”
只要一點一點地努力，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所以，至少……在海關的這一撥人，他一定要捉拿歸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