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要去獸殿”,洛枝聲音冷淡。
“屬下願替少主前往!”男子單膝跪地,“少主,您是千金之軀,屬下之命不足為道,讓影竹去吧。”
洛枝拍了拍他的肩膀,咯咯一笑:“不就是去獸殿,怎麼像要生離死別一樣?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認為我一定會折在獸殿?”
“何況,誰說你的命無足輕重,在我眼裡,你的命,和我的命同等重要。”
影竹身子僵硬的看著微笑的少女,被她的那句“你的命,和我的命同等重要”震撼的久久回不過神,一絲感動在心尖迅速蔓延。
他沒有起身,依舊是那句話:“屬下,願替少主前往獸殿,取回元葉蛇。”
洛枝神色冷了下來:“影竹,你忘了我答應你留在我身邊的前提了?需要我幫你回憶嗎?”
男子抿了抿唇,指節握緊:“屬下不敢忘!但少主上霧茫山不帶影竹,去獸殿亦不帶影竹,是否也忘了影竹的職責?影竹是少主的貼身影衛,上刀山,影竹在前,下火海,影竹亦要在前,少主這般護我,可是因為影煞?”
洛枝臉色一白,指尖發顫,她慌亂的將手背至身後,不讓人看出自己的一樣。
被鮮血染紅的墨劍橫在身前:“少主若執意孤身犯險,影竹也沒有存世的必要,請少主了結影竹,死在少主手中,影竹,死而無憾。”
一股怒火直衝洛枝心口,她疼得身體微微抽搐,眼神卻寒的如臘月霜花,“影竹,你……你……你再說一遍。”
男子低著頭,看不清神情,嗓音一如既往的冷酷,“若少主執意孤身犯險,請少主了結影竹,影竹死而……”
“刺啦”,鮮血沿著脖頸流出一絲紅線。
洛枝眼底冰寒一片,短小的匕首緊貼著男子滾燙的肌膚,“你想死?對得起影煞嗎?”
刺骨寒冷的匕首離喉間只有一寸,影竹紋絲不動,眼皮微垂,身子卻在輕顫,不是恐懼的輕顫,而是痛苦壓抑著輕顫。
血絲的紅豔灼燒了洛枝的眼,她的手無力的挪開,匕首“哐當”落在冷硬的地面上,發出清脆卻不嘹亮的響聲。
“莫忘了你的命,是誰換來的”,洛枝一字一頓的吐出,“影竹,你跟我不一樣,我不想死,但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男子渾身一震,巨大的悲拗和痛苦充斥眼眸。
洛枝望著他輕顫的雙肩,以及周身頹喪的氣息,知道自己語氣過重,默了會兒,她沒有說話,直直望著被火光阻斷的道路,以及忙著救火的影衛。
仰頭吞下爆功丸,旋即閉眸打坐,少頃,洛枝七竅流血,血珠順著她的肌膚蜿蜒而下,沒入衣襟藍袍之中。
洛枝的體內如同被火焚燒,經脈被浮躁的血液撐得起起伏伏,如同暴風雨下海面上的飄搖小帆,隨時可能被風浪傾覆。
體內的灼痛讓洛枝痛苦的咬緊牙關,額上冷汗涔涔,一張普通蠟黃的臉,此刻顯得慘白森寒,貝齒咬住上唇,潔白的牙上也沾上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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