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狂刃軍偷襲我軍,待部署妥當,必會再次來襲,提前退至衢城,能儘早做出下步防範。”
見洛枝不說話,柳悵然眼裡閃過一抹愧色:“此處距離衢城,仍有六七日路程,路上,還要勞煩洛姑娘的照顧了。”
“柳姐姐,你方才還喚我小枝,這會兒怎麼又喚我洛姑娘了?太生分了!”洛枝哂笑。
相處數日,洛枝對柳悵然的脾氣性格也摸了個透徹,這是個颯爽果敢的女子,一旦有了決定,不撞南牆不回頭。
再勸,亦是無用。
柳悵然被洛枝熠熠生輝的眸光看著,朗笑道:“小枝,你也別喚我柳姐姐了,叫我悵然便可。”
“實不相瞞,我也沒什麼朋友,小枝你救了我,我覺得你也跟我投緣,日後以姐妹相稱如何?”
女子灑脫大氣,毫不扭捏做作,洛枝唇角漾起一抹笑意,頓了頓道:“悵然。”
柳悵然爽朗一笑:“既然是姐妹,日後便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記得你想去霧都看花巳節,等戰事一過,姐姐一定陪你。”
洛枝笑容更甚,榻上的女子,舉止投足都有著男兒的灑脫爽朗,直來直去,這性格,她甚是喜歡。
凝霧大軍的動作很快,依照軍令,兩個時辰內便將一切收拾妥當,巳時初,整軍出發。
柳悵然部署很周密,留下了三個將士留守山頭,夜裡照樣燃起火把,製造凝霧大軍仍在山中的假象。
山中多處潑灑了火油,三日後,無論狂刃軍有沒有動作,放火燒山,人像山地勢遼闊,一旦燃火,至少要燒上兩天兩夜。
即便到時候狂刃軍反應過來,凝霧大軍也快至衢城了,縱馬揚鞭也追不上。
……
撤往衢城的路上,洛枝作為柳悵然的專治大夫,一直陪伴在柳悵然身邊,防止其舊疾突發,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相處下來,洛枝對柳悵然的好感越來越深,女子三觀很正,保家衛國在前,自己在後,心中承載著大義千秋。
有著女兒家的俏皮嬌羞,也有著少年郎的豪情萬丈。
能大大咧咧不問她和烽火出處,也能謹小慎微的派人在路上設定陷阱埋伏,將沿路村民和糧食帶走,不給狂刃軍留絲毫機會。
“小枝,這兩瓶紫玉膏到底是誰贈給我的?”
這個疑問在柳悵然心頭盤旋了許久,如果不是洛枝和烽火帶來的,她實在想不出有誰會贈她這比金子還珍貴的東西!
洛枝替柳悵然掩好衣裳,兩指轉了轉手中的紫玉膏,輕笑:“悵然,我可是答應等你傷好了再告訴你,你現在還未完全痊癒。”
柳悵然絲毫不覺得出爾反爾有何不妥,眉眼飛揚:“我現在已經好了,說話走路都沒問題,你快別吊著我胃口了!”
“你若是不跟我說清楚,我心裡總惦記著這事,對養傷也不利!”
洛枝不緊不慢的摩挲著紫色瓷瓶,目不轉睛的盯著柳悵然:“你……真想知道?”
柳悵然突然覺得有些古怪,心裡湧起一股奇異的情緒,但還是抵擋不住心中的疑惑,朗聲道:“當然想!”
“你的死對頭”。洛枝淡淡道。
“啊?”
柳悵然微愣,心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讓她的心紊亂跳動,咬了咬舌尖,她問:“什麼意思?什麼死對頭?小枝,你在說什麼?”
洛枝看著裝傻的某人,漫不經心的託著腮:“就是你的死對頭,狂刃軍主帥,楚狂,這紫玉膏,就是他送的!”
柳悵然突覺心口一疼,嘴唇翕動,神采飛揚的眸子裡悲痛一閃而逝。
胸口在這一刻,彷彿又被那把紅纓槍穿透,疼得她無法呼吸,快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