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副將見將軍過來,只當是視察,捏著鞭子拱了拱手道,“將軍放心,末將已經在收拾這老東西了。”
顧南夕微微頷首,並未答話。
卻見此刻的蔣德烽頭發淩亂,滿臉是血,一副喪家之犬的狼狽感,他在聽見顧南夕的聲音時咧嘴笑了笑,像是自嘲又像是笑他人。
“這帕子,你可認得?”顧南夕將那手帕甩開來,晃蕩在他眼前。
平靜如也的蔣德烽,目光在瞥到那帕子的時候突然發了瘋似的,整個人掙紮起來就要向顧南夕撲過來。
“將軍小心!”右副將大喊,人已經護到顧南夕眼前。
顧南夕倒也不怕,將護在身前的右副將輕輕推開,手中捏著的帕子更加刺眼。
怕傷著將軍,蔣德烽身邊的兩人使出了全身力氣這才將他按住。
“還不拿繩子將他綁了。”右副將怕那老東西再發瘋,連忙對著身邊士兵說到。
很快繩索取了過來,那幾人合力才將蔣德烽捆綁結實,畢竟是兵部尚書,武功弱不了,方才若不是梁晨宇用了琴音先傷了他,只怕是也將他無法拿下,這下子捆綁結實之後,眾人這才放心下來。
蔣德烽任由那些人捆著自己,他的眼睛失去光亮一般,死死地盯著那方手帕,就像是他生命一般,目不轉睛。
顧南夕瞧見他這眼神,那是一種絕望而又無生機的眼神,也是一種對於摯愛生死相依的眼神,看見他的時候,他居然無端就想起了洛兒。
蔣德烽的心中,裝著一個不可能的人。
“為了她,你才來的,對麼?”顧南夕忽而開口。
蔣德烽不語不言,仍舊死死地盯著那方手帕,在他的世界裡,所有的事物都變得狹小起來,唯獨那一個人的音容笑貌浮現出來,在他的眼前飄蕩。
他忽然就看見了第一次的蕭然潔,看見了她翩翩而舞的樣子,是那麼美。
“還是不肯說?”顧南夕皺了皺眉頭。
蔣德烽此刻已經心如死灰,若是將三皇子供出,只怕是潔兒也不會原諒自己,索性緘默不語,什麼也不說的好。
“即是這樣,那我只得將這帕子交於皇上,讓他來查了。”顧南夕許是想要威脅他一番,卻不想這話剛一出,蔣德烽忽然雙眼犯了猩紅,掙脫了身邊之人,直直地向顧南夕沖來。
眾人拉他不住,只瞧見他就往顧南夕的身側沖去。
右副將一時情急,直拔了身側佩刀這便砍了下去。
頭,咕嚕嚕的向一側滾遠了。
這一夜,窸窸窣窣的小雪突然開始飄得很大很大,覆蓋了整個北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