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總算是有些良心,香箜你記住,你能去皇上面前當差最後又去貴妃那裡服侍,本宮也算是盡了力的,如今你將此事辦妥了,本宮自會安置好你的家人,雖不能保證他們日後大富大貴,但是解了他們後半生之憂卻是可以辦到的。”德妃放開她的下巴,回到椅子上坐下。
“多謝娘娘大恩。”香箜遂匍匐在地,叩頭謝禮。
香箜知道,幾年前自己早就該死了,如今多活著的這幾年也不過是為了給家中的母親和弟弟一個安穩的後半生,就算毒死麗妃有如何,用她這條命換早就綽綽有餘。
而且,也是麗妃讓貴妃娘娘失了命,她殺了麗妃,便算對得起與貴妃之間的主僕情誼。
“行了,退下吧。”德妃擺擺手。
香箜起了身子,倒退著離開沁竹館。
屋子裡的香味,更濃鬱了些。
這一日,天倒是放晴了。
可縱觀蒼茫四周,地上覆的皆是白皚皚的大雪,那雪下的時候紛紛擾擾,連停了也是這般的聲勢浩大。
通山小路上有一乘轎子,七八個人跟著,挑著兩個盒子,去墳頭化紙。
白衣男子坐在轎中,拿著一方帕子捂著嘴,壓抑著胸腔之間的咳嗽,一會兒的功夫,帕子上已經被鮮紅的血跡打濕,他抬手將那帕子扔了出去,留在雪地中,顯出異樣的紅。
等到了山底,那男子並未讓人隨了他上去,只拿了一些燒紙和貢品一個人蹣跚走開,山上的雪路還未走開,加上他身子本來就弱,等到山上的時候他的錦袍裡面的衣物已經濕透。
他定眼,便看見了那一方墓碑,上面僅有寥寥數字:皇弟徹兒之靈。落款處標著“覺睿”二字。
一場大雪已經將昔日的青冢盡數掩埋,由於反射刺眼的白光斜斜地照在滿是白雪的石碑上。白衣男子撫手上去,將那墓碑上的雪一點點收拾幹淨,然後又撿了一個地方將帶來的貢品盡數擺放整齊。
就在這時,胸腔之中一股熱流,他想控制卻已然來不及,於是“噗”的一口,鮮血盡數噴灑在那墓碑之上,他驚慌,撿了素白袖子狠命地擦了起來,還能聽見他口中不住地自責之聲,“徹兒,都是睿哥哥不好,都是睿哥哥不好。”低喃中,有熱淚從他眼中流出。
時間是無敵的,愛恨情仇,前生後世。無論多麼刻骨銘心,在時間的面前都是回首時的淡塵輕煙。
他在等著時間過去,時間如同歲月墳頭的荒草將一切往事掩埋。
總有一天帶走他心心念唸的人。
不!他不甘願!若不是那個人,他的徹兒不會死去,他依舊可以攬他在懷,就算在世人眼中,他們的結合是傷風敗俗,是大逆不道,是有失倫理的,他顧那些做什麼。
都是朝堂之上的那個自以為九五之尊的人奪走了他的一切,奪走了他最愛的徹兒。
所以,他也殺了那人最愛的人,他要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從那人身上奪回來,奪回這一切。
為他的徹兒報仇雪恨!
對!三日後,三日後便是那人的死期,所有的一切都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