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悄然而至。
顧南夕因為尋找洛錦歡耽誤了很長時間,只等著皇上的聖旨一再催了這才留了九斤繼續打聽夫人下落,自己先回去都城。
洛錦歡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當初的這一跳,如何硬生生地折磨著顧南夕。
她讓他痛苦不堪又讓他自責萬分,她讓他以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的時光中度過,她做了世界上最折磨他的事情,而她卻不知不覺地為他孕育著孩子。
這深冬的天越來越冷了呢!
顧南夕穿了一件青黑色棉襖,外面罩了銀白色披風,一雙狐貍眼泛桃花似的,將這裡的冬季收納起來,變成他記憶中的瑣碎故事。
距離北秦都城越來越近,他的心卻越來越遠。
他只當是把心留在了西南,留在了洛錦歡消失的那個懸崖邊上。
無人知他心中苦,無人解他相思愁!
不過只要他活著一日,他便找尋她一日,只等著見著她的人活著見著她的屍體,這才罷休。一場愛的角逐,在一顆相思的心中慢慢暈開。
皇宮院內。
這個夜晚,因著天氣寒冷,連帶月光也是淡淡的。
再過數日便是三皇子蘇炳葉的生辰,他生在正月,在這素白的季節開始他的人生,也許正是由著這個原因,從始至終他的性子都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就連原本的一腔熱血也是冷的。
雖然冷,他對她卻是好的,盡管他們彼此不相愛,可是他仍舊會像一個皇子對待皇妃一般,給盡她所能夠給的所有榮華富貴。可也是漫長且痛苦的,原先以為她嫁入皇宮便能時時刻刻見到睿哥哥,可未曾想到事實上並非如此。
依著身份來說她是明媒正娶的三王妃,看起來表面風光,卻是嫁了自己不愛的男人,她是心上人的弟妹,是一個於公於私都是需要避嫌的人。幼時那種可以隨意向心上人撒嬌的日子已經不複存在,現在的蔣候茜只是一個活在別人口中的擺設。
她不愛他,卻也沒有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麼合適,就像理所應當一般,順應下來。
蔣候茜走在石子鋪成的小路之上,心思繾綣著,身邊丫頭碧曉卻是個極會看眼色的主兒,見主子似有心事,只想著法子如何將主子哄得高興,卻不想主子的心事並非她所能安撫的。
“主子,這麼晚了我們還要去淑妃娘娘嗎?”碧曉撿了話問到。
蔣候茜瞧了一眼碧曉,只是悶頭點了點。
碧曉不敢再多問,手裡拎著一個素雅燈籠一語不發地走在蔣候茜的前面。
走到很遠的時候,蔣候茜忽然開口道,“碧曉,你可知三皇子平日裡喜歡些什麼東西?”
這一問,碧曉嚇得整個人臉都變得慘白,她將那燈籠直往遞上一方,就著冰冷滲骨的地面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主子饒命!三皇子生性傲氣,奴婢們平日裡不敢擅自揣測皇子喜好,這件事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奴婢即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蔣候茜方才只想著等到一會兒與淑妃娘娘碰了面,難免要提到蘇炳葉生辰之事,但是她與蘇炳葉之間並不十分相熟,若是說的不好,只怕是惹得那淑妃心情不悅,自己也白走了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