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盛公子什麼都不必說了。”
蔣德烽背手而起,直接制止了他的繼續,“三年前,你與你父親的新婚夫人朱氏茍合,不想你卻因怕你父親知道她懷了你的孩子所以對那朱氏痛下殺手,做這些事的時候你怎麼沒覺得自己殘忍?”
“我沒有殺她!”盛梓息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情緒突然變得很是激動,他一把拿過手中之劍,直指蔣德烽,“你閉嘴!我沒有殺她!”
“你沒有殺她?”蔣德烽冷哼一聲,“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沒有殺她,我沒有殺她!”盛梓息從一開始的反駁最後變成了撕心裂肺地怒吼,“我只是想與她私奔,我要帶她遠走高飛,可是那個女人,那個視財如命的蠢女人居然要為了家裡的糟老頭留下來,她這都是咎由自取!”
“可你最後還是下了殺手!”蔣德烽繼續刺激她。
“我沒有,是她自己失足落了水。”說到此處,盛梓息冷笑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也像是在嘲笑別人,“我真不明白她們為什麼都不願意跟我走,我對她們那麼好,朱氏如此,那洛錦歡也是如此,我到底哪裡不好?”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等到下面去親口問朱氏和洛錦歡吧!”蔣德烽便是不願意再聽他的嘮叨,一瞬間變了臉,直接從身側拔劍出鞘,對著盛梓息的喉間刺去。
只見盛梓息此刻處於瘋癲狀態,他閃躲不及硬生生地捱了他重重一劍。
但不管怎樣,盛梓息畢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反應過來的他不由驚恐,“你…你們想要殺人滅口!”
“那又如何?”
蔣德烽再舉起刀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招招致命的狠厲,一個是行走多年的江湖商人,一個是朝廷裡器重的兵部尚書,兩者身手皆不凡,唯一能讓兩個人之間拉開差距的便是此刻的盛梓息已經身負重傷。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能平凡的夜晚。
盛梓息的屍體三日後城外的竹子林發現的,等到都城仵作驗屍的時候,盛梓息的屍體已經長了屍斑。
他的身體多出被砍傷,尤其脖子上的那一刀更是致命傷口,面部被毀,加之連續三日天降大雨,整個屍體還散發著陣陣屍臭味。若不是盛梓息身上的那一枚表明身份的玉佩,只怕是盛梓息的父母都很難認出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兒子。
盛梓息被殺之事在都城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上至朝廷下至百姓,無人不將此事做飯飯後茶點,品頭論足。有人說是因為盛梓息遭遇了仇人,有人說是商人之間的同行競爭,反正各種說法應有盡有,眾說紛紜。
不管怎麼說,盛府在北秦朝也是四大家族之一,有頭有臉不說,光是那家財萬貫的家底也是不得了,更何況盛梓息常年經商,白黑兩道通吃,在江湖上可是有些地位的。然而更為蹊蹺的是,這件事就如同曇花一現,在北秦朝掀起一陣風浪之後迅速歸為平靜,就連當初為盛大公子驗屍的仵作也緘口不言。
盛老爺哪裡肯讓自己兒子遭受如此不白之冤。
盛梓息是盛老爺的大兒子,在他之後盛老爺原本還有一個小兒子,可是那孩子過早夭折,再往後便是有了三女兒心渝。
他們平日裡最寵心渝這丫頭,自然就對大兒子盛梓息嚴厲了一些。可誰想正是平日裡對其最為嚴厲的兒子,今日卻遭遇瞭如此不幸,然而北秦衙門卻以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回絕了,他盛仁忠怎麼能忍?
只是盛仁忠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只是因為這一切的幕後操作者太過於強大,那是北秦朝的三皇子,是一個政治野心極大的厲害人物。
盛家在北秦朝的地位雖無動搖卻已動搖,沒有人知道盛梓息在盛家扮演什麼樣的角色,盛家父母在這一夜之後卻是雙雙白了頭。
半月之後,顧南夕從西南傳回訊息,西南大捷。
鬼方戰敗,鬼方王承諾自此以後對北秦俯首稱臣,再不背上叛亂,世子赫連在戰爭中身負重傷,不知去向,但按照當時的情形來看大概是戰死沙場,無人得知。
太子蘇炳轍已經養好了身子,蘇炳葉再也理由軟禁起來,他知道若是自己再與皇上為難,只怕是顧南夕回朝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聯合太子一起對付他。
蘇炳葉未曾想到盛梓息在北秦有如此大的影響,同時也低估了盛仁忠作為北秦四大家族之一的實力,這段時間為了疏通關系,將盛梓息這件擺弄過去,蘇炳葉已經是心力交瘁,若是此刻再生變故,只怕是自己便是盛梓息的下場。
要麼讓顧南夕回不來,要麼就只能在他回來之前囚禁太子,再行逼宮。
蘇炳葉太渴望權利了,他就像是一個被蠱惑的蟲蟻,在權利的面前只能俯首稱臣,肝腦塗地,他的父皇喜歡過他嗎?洛錦歡喜歡過他嗎?他的母妃喜歡過他嗎?
蘇炳葉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怕極了那種被嫌棄被唾棄的日子。與其這般不若將權利握於手中,到時候天下都是自己的,又何懼那些人的喜惡。
思忖再三,蘇炳葉最終還是決定挺而走向選擇第二種,並不是他不能殺了顧南夕,只是他知道今日就算顧南夕死掉,皇位到不了自己手中,日後便還有李南夕,張南希出現,他們亦會幫助太子與自己一起爭奪,更何況皇上本就偏心太子。
與其這樣亦步亦趨,不如爭個魚死網破。
贏,便得天下!輸,也不過是項上人頭!
這般打算之後,蘇炳葉便將自己陷入了一場皇位爭奪之戰之中,在這場戰役中,他需要太多的人力和規劃,素來搞政變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除卻勇氣之外還要有深遠的謀略和恰當的時機。
眼下顧南夕還在西南,蔣德烽又總攬兵部大權,太子身體羸弱,其他皇子年幼無知,若非此時行為,日後再想尋到這樣的一個好機會只怕是難上加難。只是如何讓蔣德烽願意為自己挺而走向,冒著生命危險來做此事,蘇炳葉知道這件事還是得母妃親自來做。
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