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時候。
梁晨宇才慢悠悠地醒來,他緩緩偏過頭去。
屋內的陳設看起來簡單整潔,還散發出女子淡淡的香味,再略微低頭,竹脆便候在床邊,用一隻手支著腦袋一點一點的,看起來是困得不行。
梁晨宇動了動自己的身子,掀開了被子,盡量輕動作想要走下床去。
“你…你醒了?”竹脆被這輕微的動作一下子驚醒,她揉了揉眼睛問道。
梁晨宇正打算下床的動作僵在那裡,一言不發,慘白的唇色映襯著慘白的臉,極為虛弱。
竹脆似乎對梁晨宇這種態度早已經見怪不怪,她起了身子,一邊朝著桌子處走去,一邊回頭說到,“你餓了吧?這裡還有我煮的粥,應該還熱著,我拿給你喝。”
竹脆取了粥返回的時候,梁晨宇已經重新回到了床上,他的眼眸低垂,琥珀色的眸子不知道在注視著什麼,隨後聲音細小地問到,“這是哪兒?”
“這裡是洛府,放心!你很安全,那些人不會找來的。”竹脆一邊攪拌著碗上面已經有些微涼的粥,一邊回到梁晨宇的身邊,將粥舀在勺子裡湊到梁晨宇的唇邊。
也許是竹脆平日裡伺候人伺候慣了,竹脆沒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什麼不妥,倒是梁晨宇先羞紅了臉,他從竹脆手中接過碗,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梁晨宇這樣一說,竹脆似乎也反應過什麼,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將手中的碗遞給梁晨宇,然後急忙轉移話題道,“你方才暈倒了,是小姐讓李將軍帶你回來的。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麼事,一會兒叫我。”
梁晨宇手中的粥還沒來的及吃一口,竹脆已經說完這句話匆忙忙地朝屋子外跑去。
餓了這三日,梁晨宇著實額得緊。
見竹脆已經出去,他拿起勺子這才一勺一勺地吃完碗裡的粥,姿勢優雅。甚至連狼吞虎嚥的那種感覺都沒有,在他的訓練中便是有一種訓練是要做一個極為優雅的人,所以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優雅的不成樣子。
碗裡的粥見底的時候,竹脆在外面敲了敲門,道,“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梁晨宇下了床,將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便去開了門。
“你怎麼下床了?”竹脆見梁晨宇親自下床來開門著實驚了一下,不過對於他這個一向不喜歡說話的人,竹脆又自言自語道,“我方才去廚房拿了熱水,你先洗漱一番。”
竹脆說完,將一些熱水放在房間內。
梁晨宇點點頭,算是回應了竹脆的熱情,就在梁晨宇以為竹脆就要離開的時候,竹脆繼而轉身將一個包袱放在桌子上,叮囑道,“這裡有一套衣裳,明日方便你更換。你洗洗早點休息吧!明日早膳的時候我再來喊你。”
話罷,竹脆退出了房間。
第二日,天矇矇亮。
梁晨宇已經起了床,將屋子裡的一切收拾好便端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
見府上只有幾個起早的下人在忙碌,梁晨宇便拿了自己的琴走出了房間。
洛錦歡是被一陣琴聲喚醒的,睡夢中,那琴聲如綢緞,如雲彩,在她的渾身圍繞著,舒適而又緩慢,彷彿讓她跌進了一個夢幻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