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開門的碰撞聲後,只見一個倩影從閣樓中緩緩走出。
淺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著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一雙柔荑纖長白皙,袖口處繡著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著晶瑩的顏色,輕彎出很好看的弧度。
杜秋娘微含著笑意,一雙靈珠的眼睛泛著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溪水般地俯視著眾人,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伸手點了點小巧的鼻子,如玉的耳垂上帶著淡藍的纓絡墜,纓絡輕盈,隨著一點風都能慢慢舞動。
不愧是都城最有名的花魁,只見杜秋娘身上散發著貴族的氣息,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美的到了及至。宛如步入凡塵的仙子,手中捏著一放蘇繡手絹,優雅而有氣質
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各位爺,秋娘已經出來了,不如各位就開始吧!”蘇媽媽捧著笑臉連忙諂媚說到。
“慢著!”鐘孝義抬了手指制止到。
眾人皆不解,一臉疑惑地看著鐘家這位公子。
“素問含笑樓花魁秋娘擅長古箏,今日難得這都城的權貴公子都聚在了一起,不若請秋娘先為我們彈奏上一曲可好?”鐘孝義一臉的痞樣。
既然鐘家公子起了頭,一時之間附和的人便比比皆是,也都叫嚷著要秋娘彈奏一曲。
“鐘公子未曾答上我的詩句,也未接上琴曲,甚至連那三碗烈酒都沒有喝上一口,又如何來要求秋娘彈奏一曲?”杜秋娘雖是青樓女子,但因為姿色異於常人,又懂得詩詞音律,所以身上自有幾分清傲,她被這樣一個地痞流氓似的公子三番五次地為難,自然不悅。
鐘家公子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風塵女子竟也會反駁自己,頓時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道,“呸!你個賤人,不過就是被我們養公子老爺們圈養一隻取樂的玩意,有什麼可以與我們頂嘴的!”
蘇媽媽為難地朝著樓上看一眼杜秋娘,這是給自己賺錢的搖錢樹,不能得罪。
再看一眼鐘家公子,這是養搖錢樹的大爺,更是不能得罪。
不過對比起鐘家公子,蘇媽媽覺得還是自己手下的秋娘好開口,於是為難地望著杜秋娘,希望她能體諒一下自己,不要與鐘公子為難。蘇媽媽的為難看在杜秋娘的眼中,可她還是不願意退讓半步。
“秋娘是不是眾位爺養來取樂的秋娘不予評論,不過若是換了別日還好,今日既然是我含笑樓的以文會友,鐘公子就得按我杜秋娘的規矩來。”杜秋娘這些話說的不卑不亢,贏得其他人的一陣掌聲。
“你這娼婦,鐘爺我讓你彈一曲那是看的起你,別給臉不要臉,給個痛快話,你今兒到底是彈還是不彈?”這掌聲轟響,卻也讓鐘孝義臉上無光,他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大罵道。
杜秋娘瞥了一眼鐘孝義,她仍是一副清高樣子,根本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
有多事的人一見鐘家的公子吃了憋,心裡既痛快又得意,看好戲似的譏諷道,“鐘公子,瞧見沒?人家秋娘可不吃你這一套。對待女人,你得溫柔。”
“去他孃的溫柔,老子還能給個娘們窩了尖。”鐘孝義被這多事人說的一陣惱怒,一個起身就往二樓上沖。
含笑樓內的幾個小廝見是這般場景,想攔也不敢攔,愣是任由著鐘家公子放肆。
顧南夕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倒是想看看這位鐘家未來當家的要造出個什麼天地。
眼看著鐘孝義就要沖到杜秋娘眼前,洛錦歡心裡極為不悅,這時間的女子是要被這幫禽獸般的男人要如何,她低聲喚了一聲“李佳駿”,沖著他使了一個眼神,李佳駿立馬心領神會。
自從上次顧南夕說要李佳駿保護自己以後,洛錦歡便是覺得這樣的人不用白不用,所以偶爾給這個人制造一些事情讓他去處理也是不錯的,省得將來有一天這人哪一天身上就生了懶蟲,顧南夕又得找自己麻煩。
“臭娘們,我讓你再給我嘴硬!”鐘孝義一個箭步沖到杜秋娘眼前,捏了她的下巴,揚手就要對著眼前這嬌滴滴,水靈靈的姑娘揮下去。
這時,只見一個青影閃過,就在眾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李佳駿已經提了輕功飛到了鐘孝義的面前。
他輕運內力,便將鐘孝義震得後退了好幾步,而在對面的杜秋娘因為鐘孝義的突然鬆手,整個人身形不穩,眼看著就要跌落下去,下一秒卻覺得腰間一緊,一雙大手已經穩穩地接住了她柔軟的身子。
那一刻,天雷勾了地火,杜秋娘就那般痴痴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但見他一雙眼光射寒星,眉宇間暗藏戾氣,明明就是一張平淡無奇臉,卻讓她一時之間心如震鼓。
顧南夕看好戲地瞅著突然蹦躂出來的李佳駿不由眉尖一挑,感情他送去保護她的人,讓他家小夫人用來英雄救美了呢!
等到鐘孝義反應過來的時候,杜秋娘已經被李佳駿接在懷中,那姿態嫵媚誘人,卻也勾起了他的心中怒火,只聽得他大喝一聲,“你是何人?居然也敢擋爺爺的道!”
對上這樣的謾罵,李佳駿並不理會。他臉上絲毫沒有一點波動神色,扶著杜秋娘平穩地站起來,隨後便轉身提了步子打算下樓。
鐘孝義吃了憋,哪裡肯罷休,沖上前去就打算大幹一場。
哼!欺負了他不說還調戲他看上的女人,這樣的委屈他可不受。
他掄起拳頭幾步就沖到了李佳駿面前,還未出手,卻見李佳駿板著如寒鐵一般臉,捏起鐘孝義那麻花一樣的小胳膊,輕輕一用勁,鐘孝義就跟殺豬一樣地“嗷嗷”叫了起來。
眾人皆被李佳駿的這般舉止嚇了一跳,不由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李佳駿面對眾人的態度毫無畏懼之情,手上的力度更是加大幾分。
“大膽,你究竟是何人?還不快放開老子。”鐘孝義疼得直嗷嗷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