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德妃來了。”香箜推開門進去,躺在床上的洛錦歡空洞的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絲光亮,她撐著身子起床向香箜招手,香箜忙走近了扶著她。
一會兒,德妃就走進了逐梅苑,來了洛錦歡的屋子。
還未行禮,只見德妃奔了洛錦歡來,坐在洛錦歡床邊驚呼一聲,“姐姐,幾日不曾與你相見,你怎的變成這樣?”
洛錦歡搖搖頭,支使了下人丫頭們出去,才凝噎說道,“竹脆死了。”
“什麼!”德妃也是一驚,皇上保密做的很好,再說這宮中隨便死個丫頭也很正常,德妃不知道也是自然,“你是說跟著你的那個貼身丫頭,竹脆?”
洛錦歡點點頭,一時眼睛又紅了起來。直叫德妃是一個心疼,她拉了洛錦歡攬在懷裡,柔聲安慰,“姐姐,你看開點吧!這生老病死的沒人能逃得過,再說於那丫頭來說,倒也不知道是禍還是福。逝者如斯,你且養好了身子,不然那丫頭在地底下也不會安生,你說呢?”
洛錦歡只流淚,將德妃的一身衣服打濕了來,“我…只是心裡難受。”
“我懂!平日裡妹妹養個貓,若是死了也難受好一會,何況還是一個丫頭呢!只是娘娘,你不能這樣子下去,妹妹今日來是要告訴你有關洛大人的事情的,你可得打起精神來。”
德妃這般一說,洛錦歡頓時從德妃懷中掙紮著起來,她連忙問道,“怎麼了?我爹爹怎麼了?”
“這些日子我便求了我爹爹打聽著洛大人的事情,今日早上家裡的奴才來報。說是洛府已經查封,奴才丫頭們都被抓了起來關進了大牢,洛大人也已經下令被關到了大理寺,連同著洛家夫人還有小少爺也一起關了起來。只等著三個月後判罪行刑。”德妃依言說。
“可是,他們憑什麼無故抓人?”洛錦歡一時激動萬分。
“因我爹爹與那大理寺的少卿事平日裡有些來往,所以知道些內幕,說是從洛大人府上的書房暗室裡搜到了與獫狁國通敵的文書和章印,此次看來,洛大人兇多吉少。姐姐,你得做好萬全之策呀!”德妃繼續說。
“這不可能!我爹爹一心為國,怎麼可能與那敵國通訊,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洛錦歡只穿了單薄褻衣,此刻卻是面目漲紅。
“我也相信洛大人不會做這樣的糊塗事,可是現在證據確鑿,唯一要幫洛大人的辦法,只能證明洛大人是被冤枉的。所以姐姐,你才更得養好身子,不能為了一個丫頭便這般不愛惜自己,畢竟還有更多的人在等著你。”德妃拍拍洛錦歡的手背,說到。
“我想見我爹爹一面,妹妹有什麼辦法嗎?”洛錦歡知道很多事情只有和爹爹見了面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而現在唯一能夠見到爹爹的辦法,只有透過德妃。
“這…”德妃為難地看了洛錦歡一眼,繼續說,“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洛大人還沒有判定罪名。我讓我爹爹安排著試試,若是可以半個月便有結果,姐姐還是要吃了飯,養足精神,才可以繼續,知道嗎?”說完嘆了一口氣。
洛錦歡這下便是聽進去了。是的!人死不能複生,她不能為了難過竹脆而將爹爹和洛家陷入危機,這才勉強地笑了一下,“我覺得有些餓了。妹妹同我一起吃些東西吧。”
德妃起身,眼角也有了笑意,“姐姐先吃吧!我先回去收拾一些細軟,打點了下人丫頭,讓他們帶話給我爹爹,盡早給姐姐安排了去,免得你又日夜擔憂。”
聽到這般話,洛錦歡也不再留德妃,這才在床上向著德妃行了大禮,叩謝道,“妹妹今日的大恩大德,姐姐牢記在心,日後若是用得上姐姐的地方,定當翻山越嶺,披荊斬棘。”
德妃扶了她身子,回道,“姐姐莫要這般客氣,把身子養好了便是對妹妹最大的報答。”說完,就朝了院子外走去。
而洛錦歡也喚了香箜進來收拾了一些飯菜,吞嚥起來。
不為自己,為了洛家和爹爹。
香箜自然大喜,沒想到德妃果然厲害,這麼一點功夫卻讓娘娘能夠重新振作了起來。
大地已經沉睡了。
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
古蘭鎮一個大宅子裡,燭光明明滅滅。
她坐在屋子內,環顧著四周,有些緊張也有些欣喜。
一襲墨綠色衣紗,好像要乘風歸去,萬千青絲隨意挽起,發上斜插著一支流蘇,顯得別具一格。眸中帶著一絲絲期待,一雙炙熱眼眸下下掩著白色的面紗,看不清她的臉龐。
面紗下的她,竟是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心心念唸的人。
隨後,推門的聲音響起,她轉身便看見了一身白衣的他。
“來了。”那男子淡淡地說,淡淡地走來,淡淡地撫著胸口緩緩走到椅子前坐下。
一襲白衣勝雪,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顏色偏淡,用帕子掩著嘴角似乎在控制著什麼東西。
“睿哥哥…”她喚,許久不曾見他,也曾想過他會這般冷淡,但是心口不免失落。
“咳咳…。咳”那男子身子大抵不好,總是伴著陣陣咳嗽聲,後來咳得猛了,只覺得心髒也要被咳出來了似的。
她急忙走上前去,撫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卻見他躲了她的親近,“那女人如何了?”
愣了愣,她將伸出去的手尷尬地收回來,“一切都在朝睿哥哥所預想的方向發展,他們已經開始有了隔閡。”
“很好,日後那女人若是有什麼要求,咳…咳…盡可能的滿足她,在未完全取得她,咳咳…她信任的時候,我們萬不可輕取妄動。咳咳…等到所有的事情過去了,再殺了她。”男子竭力控制著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