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瀕死那一遭,記者嚇得魂都沒了,以至於等到黃桑找他的時候,他出奇的好說話,還哆哆嗦嗦地辯解說是網上有人給他錢,要他這麼做的。
她這才出道多久,怎麼就有人來針對她?
黃桑隱隱皺了皺眉頭,在釋出會結束後打了一個電話,託人馬上去查這件事。
電話剛一結束通話,黃桑就聽到身後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他本以為是苗歡歡等得不耐煩找過來了,但轉眼一想,她敲門的動靜沒這麼輕才對。
他眼裡的愉悅淡了下去,只一轉身,就見到之前一同拍過戲的新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黃桑微微一笑,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新人咬了咬嘴唇,下巴微收,似是含蓄而又靦腆的模樣,那雙直直望著他的眼裡卻是滿含仰慕,“我聽說您最近新開了工作室……您那兒現在應該還缺人吧……”
她的話語雖然委婉,但黃桑聽得懂她話裡的意思。
黃桑不急不緩地道:“恐怕讓你失望了,工作室暫時不缺人,近期也不準備招人。”
“我如今雖然才出道不久,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新人,但是我有能力,也相信今後能夠幫助到你!”她的語氣急切了起來,一想到自己剛才被黃桑毫不留情地拒了,她的眼眶不自盡紅了一圈,眼巴巴看著他道,“我並不是貪慕虛榮,對你也沒有一點惡意,我只是想幫助你!”
“你不記得我了嗎?在一年前的李導演的酒宴上,是你幫了我一把,才讓我免受別人欺負,這份恩情我一直記在心上,所以我現在回來……現在回來就是為了報答你!”
“一年前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黃桑連一點兒回憶過往的時間都沒花費。
儘管身前有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黃桑依然沒有動容,他微微笑著,多年的好演技讓他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的完美,一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露』出來,“就算真有這麼一件事,在我看來也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我沒放在心上,你也不必要把這件事看得太重——我不需要你的報答。”
想到那一個貓兒眼的小姑娘還在後臺等著,她要是急起來了那可不得了。
黃桑看了看腕上的手錶,道:“現在時間不早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他剛走出兩步,衣袖突然就被人急急地拉扯住了,“那為什麼她可以?”
黃桑並未仔細聽她的話語,他垂眼看了看袖角上的那隻手,目光輕輕往後一瞥。在這一記毫無情緒的目光下,新人的手驀然鬆開了。
她心裡莫名地有些難受起來。
眼見他又要走,她仰著頭,又問了一遍:“為什麼她可以留下來?”
這一個她,顯而易見指的是苗歡歡。
腦海裡浮出這一個名字的時候,黃桑的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他回過頭,笑容淡了淡,眼裡的神『色』冷了下來,“這不關你的事。”
顯然是拿她當陌生人來對待了。
新人的臉『色』蒼白了一分,她笑得有些苦澀,“我知道我沒立場來說這句話就,但是請你離她遠一點,你不知道……她有多危險。”
黃桑微微一頓,可隨後他頭也不回地留下了一句話,“你多慮了。”
“黃桑——”
……
黃桑走到後臺門口的時候,看到了等他已久的苗歡歡。
她站在一大片濃稠如墨汁的陰影裡,面上的表情因著昏暗而模糊不堪,他只看得到她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腕上掛著的那一隻小壺。
見到她還在等著自己,黃桑心裡微微一鬆,腳下的步子快了些,幾步就走了她身邊,“等了很久吧?”
“對。”
苗歡歡應得毫不客氣,黃桑啞然失笑,“這次是有事耽擱了會兒,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記者的事他沒有與苗歡歡道明,苗歡歡也沒多在意這些事,兩人相攜去了停車場,來接他們的蔣哥同樣也在那兒等了大半天。
回家的路上天都黑了。
路燈晃晃照亮了前路,卻怎麼也照不亮那猶如油墨一般的夜空,漆黑而深沉,像是壓著層層烏雲,連一點星辰都見不到。
空氣裡有點兒壓抑的味道,車裡也因這片壓抑而有些安靜。
轟!
伴隨著天邊一道驟亮的電光,一聲巨雷猛然炸響,唬得蔣哥忙踩了一記剎車,後座的兩個人冷不丁就腦門對腦門地撞成了一團。
黃桑捂著額頭,疼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鼻尖和眼眶還泛著刺痛下的酸氣。他抬眼瞅了瞅苗歡歡,原還想關心一番,誰知道同樣受到撞擊的苗歡歡跟個沒事人一樣,她還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腦門,呀了一聲,笑容裡滿滿的都是惡意,“你這細皮嫩肉的,怎麼還腫了?”
他險些都忘了,對方不是個柔弱的女孩子,相反,她可是個力大無窮的人間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