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第一次這麼近……
胡不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抽回視線,闔眼休息。
四周寂靜,每當車子咕嚕嚕碾過一塊石頭,身下座椅就會傳來一陣細微的顫動……彷彿什麼都感覺不到,又好像什麼東西都能感覺得到。
平靜。
這是他這麼多年來少有的平靜,少到彌足珍貴。
一次次睜眼皆是『亂』世,他不得已只能輾轉流浪,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兵荒馬『亂』。拔刀見血,橫屍遍野,一聲聲慘叫與哀嚎在他的腦海裡從未停止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平靜的世界,平靜得令他嫉妒。
他奢望了這麼久的安寧,終於在這個時代得到。
感覺到身邊人真正熟睡過去,胡不歸緩緩睜開眼,偏頭看向了身邊的人。就算在睡夢中,她的睡姿也充滿戒備,只要他輕輕一碰,就能立即從夢中醒來。所以他只能看著她,仔仔細細地看過那一根根柔順的長髮,肌膚蒙上一層陰影,只要伸手一觸便可知其柔軟與細膩。惟不過額上那一道傷疤礙了眼。胡不歸的眸『色』微微轉深,染上了一種偏執的暗『色』。
一朵生長在安寧年代裡的花是多麼的嬌貴,怎麼能不得到最好的愛護?
他深深地凝視了奉歡許久,隨後伸手『摸』向口袋裡的一樣東西。
奉歡只看著電視,漫不經心地應下一聲。
然而等到電視劇播放完,開始放映廣告時,奉歡仍不見胡不歸收好衣服。她一轉頭,見站在陽臺的胡不歸捧著衣服發怔。
奉歡咬上一口蘋果,慢悠悠地來到陽臺邊,“你在看什麼?”
胡不歸聞言看了過來,轉頭又瞅了瞅晾衣繩上掛著的內衣,輕輕咳出一聲:“在下……”
“我來吧。”瞭解到胡不歸的尷尬,奉歡吃下最後一口蘋果,兩步過去便伸手扯下了她的內衣褲。然而回到屋裡後,她隨手就將手裡的衣褲丟進了垃圾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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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到半夜,奉歡到底還是在胡不歸的注視下服了半碗『藥』。
另外半碗,奉歡推脫太過苦澀,雖說『藥』裡分明泛著甜味,但她仍然拒絕了胡不歸的好意。第二天醒來,奉歡發現傷口確實有所好轉,不再像昨天那樣隱隱作痛。
傷勢雖然有轉好,但奉歡那一天晚上卻一點也沒有休息好。
那一陣偷窺感仍緊緊纏繞著她。就算她在熟睡之中,也擾得她不舒服。她素來警覺,這一種不安全的感覺讓奉歡著實厭煩。她枕著枕頭下的小刀,呼吸不變,只待確認了那一道視線的位置,她拔出小刀一擲而去,只聽嘩的老大一聲巨響,玻璃窗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奉歡走下床,來到一地碎玻璃前。小刀掉到了樓下,窗戶外依然不見任何蹤影。
怪了,浮在三樓窗戶外邊的,是鬼不成?
門外傳來一聲輕輕的敲門響,隨後是胡不歸的問話聲:“奉姑娘,發生了何事?”
奉歡轉過頭,她看著那道緊閉的房門好一會兒,才緩緩回答:“沒什麼事。”
門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那在下先歇著了。若有什麼事,奉姑娘來找我便是。”
待奉歡應過一聲,外面的胡不歸才踏著輕巧的腳步離開,隨後是隔壁的臥室門合上的輕聲。
原主的記憶裡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一件事。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從胡不歸來到這裡之後出現的,奉歡不得不懷疑他是不對勁的源頭。可她懷疑歸懷疑,手上卻沒有證據,也無法多說些什麼。
也就只有自己再警惕一些了。
眼看自己的小刀掉在了樓下,奉歡默默地大半夜跑到樓下去撿刀,房間裡也『亂』糟糟的,她不得不又費勁將一地的碎玻璃打掃乾淨。
次日醒來,奉歡對胡不歸的態度不免冷了一些,不過後者似乎毫無察覺,他只看著奉歡,嗓音溫和,“昨夜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