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可以這樣下去了。”她喘息著,看著鏡中這個蓬頭散發、臉龐通紅的自己。
“你是愛上他了吧?”一道幽幽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轉過身,看到一襲白衣的長發女子站在洗浴間門外,眼眸深處浮動著淺淡光亮。
“我的天,別問我……”她再次捂住仍然發燙的臉。
“愛和慾望是不同的。”甜心的眸光微微閃動,“愛會讓你徹夜難眠,日夜不得安寧;慾望卻會讓你對他的身體有著異乎尋常的狂熱,時效因人而異,有人長,有人短。有時愛和慾望不分家,有時又涇渭分明。”
“你似乎懂的很多……”她又拿著綿軟的毛巾,浸滿冷水,覆在臉上。
“我要是真能懂多就好了。”甜心懶懶地坐回了她慣常坐的落地窗前,“很久以前,我也像你一樣懶於動腦筋,逃避自己的真實感覺。”
“哦?說說看。”
甜心卻沉默下來,眼神淡淡,再不說一字。
她打了個打哈欠,明明洗了個冷水臉,卻犯困起來,可能還是這幾日過於勞累的緣故。
重新躺回床上,扯下床幔,不過一會兒竟睡著了,此時已快天亮。
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淺淺的金色光芒透入床幔,淡淡的,柔柔的,照在她的眼睛上。
揉了揉眼,她勉強睜開眼,看清眼前一切時,差點驚得從床上跳起來。
英諾森竟與她躺在同一張床上。
不同的是,她是在睡覺,他卻靠在床頭翻看一本薄薄卷冊。
見她醒來,他放下卷冊,微笑柔聲說道:“小懶貓,你終於醒了。”
“你……你怎麼在我床上?”她慌亂地用被子裹住自己。
若沒記錯,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睡袍,內裡風景若隱若現。
他卻是露出頗委屈的表情,“為什麼不能在你床上?我一晚上都沒睡著,好不容易等天亮了,你卻一直睡覺。我不敢吵著你,可又不想離開你,就只好在房裡守著。本來是在安樂椅上坐著,後來累了便躺下來,這也不行嗎?”
“你可以回你房裡睡。”她微怒。
“我的房間冷冷清清,哪有你的房間溫暖舒適。”他勾了勾唇角,笑意柔和異常,“我不回去。”
“你是君王,房間怎可能沒我的好。”她抓過了昨晚扔在床尾的外袍,躲在被子裡穿上。
“有你的地方才有溫暖,沒你的地方只有冷清。”
她忍不住笑起來,這男人騙女人的話也騙得太沒水平了吧,“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敢情你的王後、王妃、公主或名妓都沒能給你帶來溫暖,滿地跑的孫子在喊你爺爺的時候也沒能讓你感到溫暖。”
這話或許有些損,他的面色剎那就有些不好看了,但仍溫柔地道:“這話就不對了。你與她們是不一樣的。你給我帶來的溫暖是獨一無二的。”
她沒再說話,只是淡淡笑笑便披袍而起。
剛才說的一番話倒使她從昨晚的頭昏腦熱中清醒過來。
他是一國之君,鐵腕手段治國,擁有大批領土還有奴僕,以及一眾忠臣;還有眾多妻妾和兒孫,光是將來明爭暗鬥、爭權奪位就夠人喝一壺了。她何必還要湊上前自討苦吃?
她昨晚只是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男人那樣去愛。
可現實是,他不是。
她又想他從前對他說過的那段話,“你要求一個男人優秀、專一、善良還要體諒和陪伴,可你的資本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