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揚的鵝毛大雪籠罩了整個冬季,覆蓋了所有高山與田野,厚厚的雪地三尺深,每踩一腳,就會深深陷入。
偌大的覆滿冰雪的高地上散佈著大大小小的帳篷,二十幾處篝火已經點燃,搭起的簡易吊灶上的鍋裡傳來了陣陣米香,勾起冰天雪地裡仍在操練的衛兵們肚子裡的饞蟲。
數處吊灶裡,其中一處傳來的米香最為濃鬱,惹得眾衛紛紛踮腳側目。
渾身裹得厚厚的心美正蹲在篝火旁做飯,一個隨軍廚子和一個胖胖的廚娘正在一旁幫她切紅薯。
心美正在熬紅薯粥,同時還在烤剛從地底挖出來的土豆類的東西。她叫不出名字,隨軍廚子和廚娘也不清楚這東西,也不知道能否食用。她不顧他們阻攔,大膽地咬了一口,是澱粉類的農作物,但不是土豆,但為了方便,她將這東西取名為土豆。
因為吃不慣這對隨軍廚子夫妻做的飯,她便決定親自動手。熬完了紅薯粥,又烤完了幾枚帶皮土豆,另一處吊架上的野菌湯也熬好了,她開始烤今天剛射下的兩只野鳥。
這種野鳥皮軟肉嫩,在火上烤了一會兒便發出濃鬱的肉香。她再撒上點鹽,反複翻烤,又抹了點蜂蜜,淺嘗一口,入口鮮嫩,竟極為鮮美。
想了想,她還切了點鳥肉放入紅薯粥裡,將微涼的紅薯粥又熱了一下,這下,香味更加鮮濃美味。廚子夫妻不停地吞嚥口水,若不是對方是王妃,早就奪粥狂吞。
坐在帳篷裡,她喝完紅薯肉粥,土豆啃完一個,已是半飽,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吃點鳥肉時,忽覺一陣風起,帳篷簾被掀開,披著黑狐大氅、滿身風雪的裴諾爾大步而入。
看她那副模樣,他就知她已吃飽,嘻笑著討好,“姐姐,能分我一點嗎?”
她沒搭理他,撕扯了一點鳥肉,塞進嘴裡慢慢吃著。
她一直沒與他說話,現在也不會。
從她齒縫裡流溢位來的肉香吸引了他,等了一會兒,他又作可憐狀,慘兮兮地道:“前兩天出戰受傷了,喏,你也看到了,左腿受傷了,再沒人照顧的話……”
他停了下來,等待著她的垂憐,可她仍不為所動地只顧自己吃著。
等了老半天,沒等到她的溫柔安慰,而晚間軍議的時間到,他只得餓著肚子走出去。
這已是他第十一天這樣餓肚子了。他對她說,若她不肯分食物給他,他便這樣一直餓著,除了隨便吃點最難吃的青稞餅墊墊外,再死活不吃別的。
這青稞餅乃是最難吃的隨軍食物,除了吃得滿口粗粒的渣,勉強填腹外,再無其他優點。
他都瘦了一截了,她卻仍然不憐憫他,真夠心狠。
帳篷外的風雪迎面而來,雪花顆顆粗粒,打在臉上竟有些隱隱作疼。
在厚厚的雪地剛走幾步,踩下深刻腳印,便聽到胖廚娘匆忙追來的聲音,“王,等等。”
昏暗的夜色裡,他回頭,卻見胖廚娘一隻手抓著一隻籃子,裡面放著烤好的野鳥和土豆,另一隻手抱著粥罐,匆匆追了上來。
“這是王妃留給您的。”胖廚娘喘著氣道。
王妃與王若能和好,他們底下人的日子也能好過點,至少不用每天看他們的冷臉過日子。
他勾了勾性感線條的唇角,暗夜裡的笑容竟格外妖嬈,就像誘死人不償命的美男妖精。
胖廚娘竟一下看得臉紅心跳,渾身躁熱,彷彿一瞬間回到了青春少艾。
冬夜裡高地平原總是尤其寒冷,特別到了午夜,即使帳內的火燒得再旺,也會被凍醒。
心美卻一覺睡到了天明,全身暖和至極,睜開迷糊雙眼,正要坐起,卻發現自己竟被摟在光裸滾燙的肌肉男胸前。
眸光一沉,她用力一推,卻聽得他低低慘呼,“不可以,寶貝。”
她微愣,還沒待反應,他一個翻身,將她重重壓在了身下,粗粗喘息道:“吃下棒棒糖吧,十來天了,我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