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皺眉, “你仍然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
她笑,“我怎麼會沒聽懂?你覺得我們無論哪方面的差距都很大。我窮,我醜,我一無所長,現在被你看中也不知感恩戴德,還敢肖想王後的位置,簡直是得寸進尺。
“你說婚姻是需要對等資源的,這點我承認,在我們那兒結婚也是要講究門當戶對的, 差距太大的婚姻註定悲劇。可是,英諾森,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你或做你的情人, 我自知身份低微,長相醜陋, 不敢高攀。
“是,過去的我是憑借第一美女的美人皮才認識了你, 也憑著這張美人皮才能令你追求我。可我自回到自己身體以來,從來沒有糾纏過你。一直以來,都是你纏著我。在你對我提出不要貪太多的同時,我可不可以要求你不要對我貪得無厭?”
他的濃密深藍長睫微動,覆住犀利幽深的深邃眼神, 深刻的希臘雕塑般高鼻在淺淡日光裡異常絕美優雅。
她繼續笑著,“你曾說我一直在吊著你,現在, 我清楚明白地告訴你,我對你無意,更沒有任何非份之想,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吊著你。我不想與你之間再有任何曖昧,我們的分手便是真正的分手,沒有什麼三年後就要破鏡重圓的說法。”
他的修長手指牢牢按著安樂椅的椅背,青筋凸現,指節發白,椅背搖搖欲墜。
她嘲笑他道:“你覺得你自己是個王,高高在上,擁有的什麼都是最好的,所有女人都以舔你的屌為榮。不好意思,在我眼裡,你的屌還真比不上裴諾爾的,與其跟你,不如選他,他能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不像你一上來就直接挺進,完全不懂風情,我還真看不上你這種蠻荒之地來的妖獸骷髏。”
嘩啦一聲,響聲不大,寬大華麗的安樂椅卻被他的手指捏成了碎片粉末,落下大片地毯。
她知道比較效能力是男人們的大忌,可她偏偏要他難堪,讓他覺得顏面無光。
現下,她冷冷地盯視他,毫不畏懼他身上散發出的陰冷嗜殺之氣。
他的唇角噙著一抹嗤笑,冷冷的,“要不是當初那張美人皮,我還真不會看上你。你在床上也不過一條死魚,男人推一下,你才動一下,若換作別的女人,早被我一腳踢出了房門。另外,你那腰間的肉可以榨得出油來,我勸你,在跟裴諾爾王之前,先減減腰上的肉。”
她狠狠瞪著他,臉上火辣辣的,指甲深深掐進肉裡,才能控制心中即將爆發的火山,“這就不勞您操心了。裴諾爾王曾禁止我減肥,還生怕我吃得太少,一點都不嫌我腰上的肉太多。”
他冷笑一聲,“是嗎,那我就先恭喜你了,也提前預祝你能讓他休棄所有女人,登上王後寶座。”
“承你吉言,我定會過得好好的,也祝您的後院不要失火,欣欣向榮。”
“多謝你的祝福了,我定將不負。”他的臉色慢慢鐵青,卻是扯唇一笑,笑容裡的嘲諷盡現。
她的拳頭捏得緊緊,正待反駁,房門卻倏地被輕輕敲響,侍女的恭敬聲音輕輕傳來,“夫人,已過七時,需要我們進來為您更衣嗎?”
“不了。”她側轉身,竭力平靜,對著門外命令道:“你們都下去吧,我今天不用早飯了。”
門外聲音消失後,她轉身,發現房內的人已經不見,原處空蕩蕩。
窗外的冬季的風仍呼呼地吹拂而入,吹起及地的長長窗簾和床幔,也吹起了散落地毯的安樂椅細碎粉末,散發出一種幽冷而深沉的氣息。
兩人已徹底撕破臉。捏緊的拳頭緩緩松開,她的胸口卻仍起伏不定。
這日她聽著女官對她講解管理王城的一些小竅門,有些心不在焉。女官善解人意地笑笑,“夫人是累了嗎?”
“嗯,今天就到這裡了,下午我想休息一下。”
“好的,夫人。”
她拖著疲乏的步子回到房間,近身侍女跟進來道:“夫人,伊生適才纏著我,說有些事一定要親自跟您說說。”
“不想聽。”她整個人放鬆在安樂椅上,揉了揉太陽xue。她現在可沒空跟伊生勾心鬥角。
“可她說她是有正經事找您。”
她眯起眼,上下打量著近身侍女,“你是收了伊生多少錢,這樣賣力幫她說話?”
“夫人恕罪,我不敢。”近身侍女跪在了地上,低著頭,不敢看她。顯然,是收了錢的。
“你把伊生叫進來吧。”她嘆道,或許伊生是真有事找她,否則怎會捨得花錢。這一路走來,她早看出伊生有些摳門的情性。
“另外,你自今日起就到洗衣房報到吧,你與伊生的關系這麼好,你們正好做做伴。”
近身侍女的淚水頓時就湧出來,卻不敢開口求饒,否則懲罰會更嚴,只得垂首默默退了出去。
不過半晌,伊生就出現在了房內,亞麻粗布長裙,長發綰在腦後,露出秀麗臉龐。
“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兩天王宮可能會不太平。”
“說吧。”她仍閉著眼靠在安樂椅上。
“這兩天我無意中發現海灘上有一些可疑痕跡,印在海灘上的腳印有些不對。海島城民的腳形普遍偏小,可這些腳印尺寸卻有些大。後來我在王宮後院的水缸處也發現了一處這樣的腳印,雖然很淺,幾乎看不清,可我還是認出與海灘上的尺寸一樣。”
“好,謝謝你。”她睜開雙眼,一片清明。
伊生提醒了她,英諾森及其下屬還待在海島上呢,她是城主,完全可以把他們趕出去。
她即刻走到門外,傳召軍團首領,說收到密報,有奸細混入,要求全島戒嚴,進入緊急戒備狀態,挨家挨戶搜尋。
軍團首領有些意外,但二話不說,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