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諾爾先下了馬車,姿勢優雅卻又不失男子氣概,真的是天生高貴的貴族氣族。
她都猶豫著不敢下車了。
畢竟這麼好看的下車動作她可做不出來。
兩相對比之下,她的腿竟不敢動了。
十來鐘後,從敞開的車門看到那個始終站立不動,似乎在等她的高大修長黑色身影後,她不得不慢吞吞地下了車。
下車後,剛剛抬頭,映入眼簾的景象使她剎那震在原地。
一片極為廣闊的綠色地高地,高高低低,綿延起伏,一眼望不到頭。
彷彿就近在不遠處,一座巨大的高聳入雲的險峻懸崖像尖刀一樣直沖天空,巨大的深灰色穹頂城堡建在上面。
乍眼看去,白雲一層層環繞,還以為是建在高空的天空之城。
而在離高聳懸崖不遠的地方,也就是離他們不過十步遠的地方,一條急速流淌的河流像天然的天險般隔開了懸崖與一般陸地。
她猛然想起自己曾做過的一個夢。
四面環海的島嶼,龐大的迷宮般森林,金礦與石油礦,海底深處富可敵國的財富,全都屬於這座城堡的主人。
她曾在這座建在懸崖頂峰的穹她與一個小白臉結了婚,很可能是裴諾爾……雖然她對他是否算是小白臉並不大確定。
她曾懷疑自己的夢可能有預知能力,萬一夢見的這些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可能嫁給裴諾爾?
想到家裡,她的腳步頓時像灌了鉛似的,又沉又重,再無法挪動一步。
這怎麼可能呢?
她怎麼可能同意呢?
走在前面的裴諾爾一直未回頭。
只留給她一個始終冰冷的修長黑影。
可只要她停下腳步,不再前行,他卻彷彿能立刻知道似的,腳步隨之停住。
她不動,他也不動,但也不催她,就這樣子長身玉立在原地。
這時有個看起來像是頭領的高個子衛兵走到她身前,恭恭敬敬地請她往前走。
她瞥了一眼身後的一群鎧甲衛兵,便邁動了步子。
剛走了兩步,前面的裴諾爾便也繼續向前走。
兩人一前一後地在石子路走著。她一直低著頭,踢著小石頭,藉以轉移注意力,不至於一直盯著他的高大背影。
弟弟最終還是長大了。
他再也不是多年前躲在垃圾箱旁哭得鼻子通紅的小男孩。
她也不再是那個每日風風火火苦心經營美發店的姐姐。
兩人曾短暫相聚幾年,然後分開。
然後,便再也沒有然後。
她感到欣慰的是,她做女王時獲得的異能能幫他走出人生低谷,自此獲得新生。
實際上從這刻起,兩人已經緣盡於此。
他現在強求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