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球白眼一翻,心想:裝什麼呢裝,為啥姑姑不能出來難道你不清楚?不過三生殿的人說話從來是面不露心色的,“陛下,我家姑姑受了禁制,出不得殿門。”說完,引著天帝往裡走,二人剛好和紀三笙打了照面。
“三生殿主紀三笙拜見陛下。”恭敬行禮,輕描淡寫一句,紀三笙自覺十分正常。
“哈哈哈,殿主免禮,”天帝虛扶一下,又說:“朕原以為殿主是位老嫗,沒想到竟是位妙齡少女。”
“呵呵呵,哪裡哪裡,老身這已經五萬歲了,”紀三笙假笑著抬頭:“小神也以為陛下是位美髯公,沒想到陛下這臉光溜著呢,呵呵呵。”
“殿主真是幽默。”天帝回答完,開始在主殿打起圈圈,看看這兒,看看那兒,只見殿內朱漆方臺,金花寶座,黛色山水屏風井然相置,紅色的帷幕,發亮的嵌花地板將殿內顯得高貴無比。
“三生殿得陛下光臨,實在是小神三生有幸。”紀三笙忙跟上去,離天帝一尺時,他忽然轉身,猝不及防,不得已,紀三笙與他四目相對。天帝此時才將她的臉看清,一時間,挪不開眼。
小巧的臉,精緻的五官,一蕊紅唇恰襯的她如梅花高貴。含水的眼眸略帶寒意,彷彿在眼角邊結了冰,晶瑩透亮,冷傲卓絕,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也就是這樣了。
紀三笙的臉驚豔到他,同時也使他驚訝,因為,眼前這張臉與上三界天宮裡,他的天後的臉很像。只不過一個冷傲如冰,一個溫潤如水。
“額,陛下請上座。”紀三笙生硬的退後一步,又做出“請”的手勢,她剛剛真是要窒息了。這天帝的眼睛會流水,狠狠地嗆了她一口。
“恩,好,殿主也請。”自知失了禮,天帝也十分自覺地移了步。
紀三笙深吸一口氣,和天帝往主座走去。成敗在此一舉,只要他上了主座,她就有談判的資本了。
二人慢慢向主座走去,紀三笙在次座止了步,天地繼續走著,向著那把金花寶座。
三步,兩步,一步!紀三笙揪緊了心,連侍候的大小毛球也不覺抓緊衣袖。
最後一步!只見天帝抬腳,轉身,屁股一撅,正要坐下去。
“額,這主座還是讓給殿主吧。”天帝直起身,噔噔噔的走下來,微笑著看著風中搖曳的紀三笙。
靠,紀三笙此時心裡如萬千匹羊駝跑過,恨不得撕了他,這天帝是屬狗的吧,還能聞到危險的味道。
“呵呵,陛下說笑了。小神怎敢上坐,這主座還是陛下坐吧。”雙手在腹前交叉,紀三笙一彎腰,扯著臉說出這話。這人生吶,還是要靠演技。
“今日朕遲到,還未與殿主賠不是,若殿主不嫌棄,這讓座就當是賠罪了。”
“陛下折煞小神了,”紀三笙揩了揩額角並不存在的汗,“陛下您還是上座吧。”
“朕一言九鼎,殿主莫要推辭了。”話畢,直接拉起她朝主座走。
被拉著的紀三笙一臉茫然,斜看一眼旁邊的大小毛球,似在說“快救本殿。”
而收到求救訊號的兩毛球並未做什麼,只是雙手合一,動動唇,空語了句“姑姑保重。”
白眼兒狼啊!老孃養了你們幾千年,關鍵時刻竟都看著老孃上刑場!白眼兒狼,沒天理!
紀三笙被拽到主座前,又被硬壓著雙肩坐下。一切好像並沒有什麼反常,只是她在不經意間,對著兩毛球豎了兩根手指。
二!大小毛球心領神會,繞過主殿上往二樓————除錯狙擊槍和麻醉槍的方向。
再一次就緒,大小毛球又在神不知鬼不覺下回到三生殿,向紀三笙回了個ye.
“殿主昨日請求貧困幫扶,但今日看來,發覺殿主並不需要吧。”
聞言,紀三笙聽不出是責備還是逗趣,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了。
“陛下,小神要的不是經濟幫扶,是精神幫扶啊。”瞬間眼淚汪汪,連一旁的大小毛球都不禁贊嘆:姑姑好演技。
“哦?精神幫扶?何意?”天帝臉上明顯露出了興趣。
“陛下,小神想請假幾日。”
“為何?”
“小神在這三生殿實在憋悶,想去人間走一趟,可哪知道這前後請了很多假,都沒得到批準。”紀三笙又在臉上造了一副我自猶憐的表情。
“殿主請過假?朕並不知道此事。”
“怎麼可能?”一個驚訝,紀三笙直接跳了起來,不過也就一秒,她臉上的表情就又軟了下來,輕聲道:“陛下事務繁忙,當然不該被小事叨擾。小神煩請陛下此番能準了小神的心願,破除那殿門的禁制。”
“禁制,那禁制並不是朕做的,朕也並不知道它的存在。朕知道,你為六界生靈牽線搭橋實在辛苦,但是你那雙金眼也不是誰都有的。”
紀三笙聽來聽去算是明白了,那天帝是不準備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