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舒雲這麼一回答,明顯的感覺自己的氣勢弱了許多,眼前這場景,怎麼就感覺過去的大戶人家,主人在上方問話,丫鬟在下面戰戰兢兢的回答。
怎麼那麼不舒服?
陸舒雲強迫自己抬起頭,不亢不卑的對視著前面的兩人,如果不是人在屋簷下,她幾乎要問,你們坐著,幹嘛讓我站著,基本的禮儀懂不懂?
“肖生嚴是你丈夫?”那女人又問,提到肖生嚴這個名字時,眼中明顯的掠過一絲不耐煩和嫌惡。
陸舒雲皺皺眉頭,說實在的,她丈夫的名字他還真沒問,赤練說他已經死了,王子言說她夫家姓肖。
以前和生嚴在一起鬼混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過這個問題,大家都說她丈夫死了,她就認為是真的死了,卻沒有想過萬一弄錯了呢?
現在,被抓到這個地方,沒有人可依靠,一切都得靠她自己,陸舒雲反而靜下心來思考,生嚴和肖生嚴有沒有聯絡呢?不過,不管有沒有聯絡,現在她都得先回答那個討厭的女人的問題。
於是,她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
她本想再解釋一句,她失憶了,對過去她丈夫的種種相關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可又怕眼前這樁禍事就是因為肖生嚴這個人而引起的,所以聰明的選擇少說,多看。
這回答令另外居高臨下的“領導”都驚呆了,兩人大約是沒想到陸舒雲會這樣回答,中年貴婦蹙蹙眉頭,冷笑一聲:“竟然連自己丈夫是誰都不知道了嗎?”
陸舒雲對她這種不尊重人的態度十分不滿,她也皺著眉頭說:“我失憶了,過去的很多事都記不清楚,不知二位把我帶來這裡有什麼事嗎?沒事我就回去了。”
中年男人鷹隼似的眸子緊緊盯著她,許久才緩緩擺擺手:“帶她下去。”一個人如果說謊,從她的眼睛就能看出來,陸舒雲絲毫不畏懼的直視過去,墨瞳乘車見底。
陸舒雲被了兩個僕人打扮的婦女帶下去,送到了一間佈置比較雅緻的屋子裡,屋裡一應俱全,書架上還有各類書籍,閒來無事的時候可以翻閱。
僕人把她送進這間屋子就立刻出去了,出門時還上了鎖,看來,她是被軟禁在這裡了,不過,這待遇至少說明她現在沒有危險。
陸舒雲在椅子上坐下,隨手翻了翻書架上的書籍,都是一些地理雜記之類的書,也有少量期刊雜誌,屋子裡的傢俱都是半舊的,雖然她不懂收藏,但僅僅是看著些傢俱的款式和材質,就知道這些大抵都是古董。
能用古董佈置家居的,一定是大富大貴之家了,可是,以她二十多年的閱歷來看,她這樣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是絕對不會和這些人有關係的,他們把她弄來,又不說要把她怎麼辦,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陸舒雲躺在床上,覺得口乾舌燥,一路上被帶過來時,因為擔心安全問題,她一口水都沒有喝,剛才是著急上火,沒考慮口渴的問題,現在才覺得嘴巴里的水分全部蒸發掉了,舌頭都不能打轉了。
“我要喝水。”陸舒雲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她本沒抱希望,只是試試看,誰知,她剛說出這句話,走廊裡就響起了腳步聲,不一會兒,僕人端著一壺菊花茶走進來,放到桌上,還給她準備了一個精緻的茶杯。
這裡的僕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放下東西都沒有看她一眼,轉身就出去了,房門重新上了鎖,陸舒雲盯著那壺菊花茶,琢磨著這裡面有沒有放東西。
可就算放了東西又怎樣?她不喝茶,就得被渴死,與其被渴死,還不如喝了茶,看看反應呢。
陸舒雲咬咬牙,一仰脖子,喝完了整杯茶,然後又連著喝了幾杯,一壺茶已經見底了,摸摸溜圓的肚子,嘆息,沒有吃的,喝水喝飽也成啊。
喝飽了水,她躺到床鋪上開始腦補,或許,茶水裡有那種藥,趁著月黑風高,待會兒會有什麼人偷偷潛進來……,或者這茶水裡放著穿腸毒藥,不久後就讓她一命嗚呼,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或者……
她猜了很多種後果,直猜的筋疲力盡,昏昏沉沉睡去,也沒看到趁夜潛入的歹人,或者被毒藥毒的死去活來。
第二天一早,她從床上爬起來,摸了摸手腳,又摸了摸臉頰,又摸摸鼻息,還好,還有熱度,還能喘氣,她還活著。
沒有什麼時候比此刻更加覺得活著真好了,陸舒雲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雕樑畫棟,心裡暗下決心,絕對要努力活下去,好死不如賴活著。
這一天過得風平浪靜,陸舒雲算是看明白了,對方無意取她性命,只是把她關在這裡,不知要做什麼。
不過,除了沒有自由外,倒也沒虧待她,到點就送來了飯菜,還有水果,乾果之類的零嘴。
陸舒雲又胡思亂想了一天,到了太陽落山之際,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決定不再浪費自己的腦細胞,好好睡覺才是正經。
就這麼過了三天,這一日,陸舒雲照例洗漱完畢,吃完早點,從書架上抽了一本書胡亂的翻看,房門開了,從外面進來兩個彪形大漢,甕聲甕氣的說:“跟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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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兒?”陸舒雲茫然的看著他們。
“少廢話。”兩個男人不耐煩的皺皺眉頭,一把將陸舒雲推到前面,力氣用的太大,險些將她推到,她踉蹌著腳步,連著跨了幾個大步才站穩,惱火的轉過頭,看那兩個不懂憐香惜玉的人。
“有什麼話好好說,推推搡搡的,幹什麼?”陸舒雲怒道。
那兩人沒有理會她的話,看樣子又要推她,她急忙抬起手臂喊:“別推了,我自己走。”
跟著兩個男人七拐八拐的,不一會兒便來到一輛車上,照例是被套了頭套,矇住眼睛,然後發動車輛,帶著她晃悠了很久,才來到目的地。
陸舒雲被拉著來到一個地方,頭套才被拿下來,本以為又來到了上次的大廳,誰知他們此時竟站在一處山崖前。
上次見過的那對中年夫婦正坐在一個高臺上,冷眼看著下方,陸舒雲的對面站著一個人,化成灰她都認得,正是有些日子沒見的生嚴,而生嚴的身後則站著一列端著機槍的黑衣人。